“还是不妥,我现如今寄居千佛寺,那里是不收留女眷过夜的,这可如何是好?”
突然花子期一本正经地说道。
“女眷不可,男眷可否?”
苏茉儿歪着头问道。
“男眷自是无妨。”
“如此甚好,你大可让召奴扮作男儿身,侍伴左右,一来可了却她的心愿,二来旁人只道是侍从,亦无心猜疑,岂不两全其美?”
苏茉儿替花子期出主意说道。
“眼下似是可解燃眉之急,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甚有诸多不便,未必是良久之计。”
花子期比苏茉儿顾虑周全,考虑的也比她要远得多,虽说此计可瞒过寺庙方丈,可是欺骗不过自己,他不可能真的拿她当男儿对待。
今晚尚可应付过去,明天就得另辟蹊径,另谋住处了,看来,是得打开那个宅子了。
“你出手如此阔绰,难道没有自己的家吗?为何要寄居千佛寺?”
“寄身寺庙,是为了修行,那一方净土能让人清心寡欲,只有心中无杂念,才能潜心修炼剑术,成为最强的自己。”
“你在千佛寺住了多久?”苏茉儿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不及有三年,明日便满千日。”
“住的可是西厢房?”
“你怎知我住的是西厢房?莫非你去过?”
“不不,我猜的,大抵西厢房都是客房罢了。”
苏茉儿慌忙解释道,既然花子期会这么问,想必是没有见过她去千佛寺的,那么她在西厢房与皇太极的秘密谈话,他应该是不知道的,也不会知道多尔衮那日的野蛮无礼,于是她轻轻地舒了口气。
“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花子期在马背上突然说道。
“什么?”
“给召奴易装啊,我只能提供男子的衣服,乔装易容得你来,你总不可能叫我去帮她梳头吧?”
“这个忙我还是可以帮的。”
“你不是可以帮,而是必须你来,你惹的麻烦,当然得你自己解决。”
长得好看的人都这么小气吗?
一路上,莫召奴静静地跟在花子期坐骑的身后,看到花子期和苏茉儿小声争吵着什么,只道是为了自己的事,给他们平添了诸多麻烦,心下满是歉意,唯有言听计从。
“咱们现在走了应该有六十里地了,按理说早就离开未明山庄了,为何你还不卸下面具?”
苏茉儿不解地问道,莫召奴也心生好奇地看着他,因为从山庄第一次见面直到现在,她也还没有见过她这未来主子的真正面目,如今听苏茉儿一说,顿时满怀期待。
她这话说得也不错,既然湛卢剑已收入囊中,如今也远离了山庄内那些虎视眈眈的不速之客,面具自然也可以摘下了,当初本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的身份,继而无从打听湛卢剑的下落,这样做目的是为了给自己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只见花子期抬手一扯,面具脱落,一张熟悉的面孔又出现在苏茉儿眼前,莫召奴不禁把脖子往前伸了一点,只见一位面若冠玉,剑眉星目的翩翩公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莫召奴不禁心中一悸,原来公子竟是这般清秀容颜,她的心中荡起潋潋波澜,其实说是神灵的指示,她只说出了一半,这个指示本是告诉她将来她是要嫁给这个男人的。
只是在山庄的时候,她的出现本就唐突,再去硬生生地要求对方娶她,换做任何人,都不会如此草率地娶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女人的,所以她只好说花子期是她的主人,其实内心早已将自己以身相许。
花子期并不知情,他只是无可奈何地收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亡命孤女,既然来了,就凑合着用吧,洒扫庭院,青梅煮酒,素瓷静递,也好过一个人形影相吊。
衣服递给莫召奴,“衣服是干净的,你先凑合着穿吧,应付了今晚再说。”
莫召奴接过这一叠花子期穿过的衣物,身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让人痴迷,莫召奴小心翼翼地捧着,去了隐蔽之处换上,苏茉儿也跟着过去。
不多时,两人一齐走了出来,莫召奴本就是倾国倾城之貌,这会儿换上了男装,竟也是玉树临风,眉清目秀,花子期听到动静遂将身子转了过来,看到眼前气质不亚于自己的翩翩美“少年”,不禁也是一怔,凝望许久,待得莫召奴唤他一声“公子”,他才反应过来。
花子期转身去牵马,走到苏茉儿面前,把缰绳递给她。
“你且先回宫,我们也先回千佛寺,待得明日我们安顿下来再告知你一声。”
“那好,召奴,暂时先委屈你了,明日我再来看望你们。”
莫召奴摇了摇头,朝她挥了挥手,苏茉儿踏上马蹬,缰绳一扯,便朝着大清门的方向疾驰而去,花子期将莫召奴抱上了马背,然后再翻身上马,两人朝着千佛寺的方向卷土而去。
千佛寺,西厢房,只有一张床。
“公子,你睡床,我睡地上。”
说完莫召奴抱着被子就要往地上摊开。
“放下。”
花子期冷冷地说道,莫召奴被他突然的一喝吓得镇住了,她抱着被子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愣愣地看着花子期,不知该放回去还是放到地上。
这时花子期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朝着床榻的方向努了努嘴,说道:“床是只有一张,可是褥子也只有一席,你拿走了我就没得盖了。”
“那……”
莫召奴顿时粉面愧容,正不知所措之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