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去年初冬采薇为了花熊去乡下,你也跟了去,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回来后问你,你矢口否认对采薇有情,你是君子,所以我也就信了你。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你不会告诉我,只是为了保护采薇,所以急中生智想出来的办法,其实你对采薇并没有男女之情吧?”
荆泽铭和**路来到后院竹林,刚站定身形,世子爷便迫不及待地发问,连一点虚与委蛇的态度都没有。
**路双手紧握成拳,终于还是扭过头不敢看荆泽铭那双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的眸子:“是,事已至此,我没办法再骗你,我对方姑娘,的确是一往情深。”
“你混蛋。”
荆泽铭一拳就捣在了**路肩膀上,将他打了个踉跄,让远处偷偷观望战况的碧丝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正要出去劝架,就听傅东风淡淡道:“世子爷如果用了全力,这会儿江大人只怕已经倒地不起,骨头怕是也要裂了。”
众人一想,可不是?荆泽铭那武力值多高啊,对付杀人歹徒,也就是一掌的事儿,可见捣**路的这一拳,还是手下留情了。既如此,她们倒不好出去,明摆着这事儿也是劝不来的,到头来结果会怎样,全在他们两个。
这样一想,大家也就平静下来,那边荆泽铭和**路完全没察觉远处还有人窥视,他们的心思也不在这些外事上了。
世子爷看着**路捂住肩膀面露痛苦,心中却一点儿也不觉担忧愧疚,反而更觉怒发冲冠,大吼道:“那你之前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不敢承认?你也知道对朋友妻生出这种非分之想是羞耻的吗?既知无耻,为何不抽身而退?反要趁我之危横刀夺爱?莫说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就算只是普通的同僚关系,你这样做,算得上君子所为吗?你是谁?你是**路,天下第一才子,奉守的是孔孟之道,你的君子之德在哪里?啊?在哪里?”
荆泽铭吼一句,**路的面色便白一分。他怔怔看着挚友,一时间心中酸涩无比,呐呐分辩道:“是,我是趁你之危,但横刀夺爱?泽铭,方姑娘还是你的爱妻么?你们早就和离了,这件事情,不用我来提醒你吧?”
这句话就如同一柄大锤,狠狠敲在了荆泽铭心上,只痛得他肝肠寸断,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了。
**路慢慢直起身子,原本有些迷离的目光也重新坚定起来,他直视着荆泽铭的眼睛,思绪却飞回了五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春日。
“当年望江楼上惊鸿一瞥,如花美眷,巧笑倩兮,我那时便对方姑娘一见钟情,奈何她已是有夫之妇,她的身旁有你。再之后,我们成了好朋友,朋友妻不可欺,这道理我怎会不懂?那时只想着:罢了,这一颗痴心终究无望,便守着它,做一世回忆也好,万万不敢让人知晓。可谁知?造化弄人,你大捷归来,得了功名富贵的同时,竟也得了个大麻烦,你为了你的表妹,让采薇离开侯府,与你和离……“
“你胡说,我并不是为了李秋芳和采薇和离,是……是采薇逼我和离的,从我对采薇动了真心那一刻起,我对李秋芳就再无感情。”
荆泽铭打断**路的话,却见他呵呵一笑:“那又如何?我知道你说的是真心话,谁能在有了方姑娘后,还对别人动心呢?若你是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也不值得方姑娘为你倾心了。但最终,你还是和方姑娘和离,你选择留下了李秋芳,不是么?不管你是出于愧疚还是补偿,总之你就是和方姑娘和离了,她离开侯府,成了自由人,她不再是有夫之妇。既如此,泽铭,我为何不能爱她?若是今日,方姑娘嫁给我,而你只能苦苦痴恋,那将来我和方姑娘和离,你会按捺得住一腔痴心,不去追求她么?”
荆泽铭说不出话来,但很快就愤愤道:“可你明知道我对采薇一往情深,采薇虽逼我和离,但她心里也是有我的……”
不等说完,道:“你说的没错,在这一点上,是我对不起你。我明知你对方姑娘情深似海,可是你也曾经说过,只要李秋芳还在侯府,方姑娘是不会回去的,既然方姑娘不会回侯府,又焉知她不会有一日放下对你的情意,被我打动呢?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若不试一试,死也不甘心的。”
“可是李秋芳的阴谋败露,已经死了。”
荆泽铭冷冷道,话音刚落,就见**路猛然红了眼睛,大吼道:“对,现在李秋芳死了,你们也都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可是晚了啊,早就晚了啊。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早已经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了。泽铭,你早干什么去了?你为什么不在我还能控制自己情意的时候,看穿李秋芳赶她出府?为什么要在我看到了无限希望之后,忽然间,你就又没有了任何牵绊,可以来理直气壮指责我趁人之危横刀夺爱?你他妈早干什么去了?”
这可能是**路二十几年来的人生中唯一一次爆粗口,可见他内心那种日了狗一般的愤怒。荆泽铭愣愣看着他,发现自己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路胸膛急剧起伏着,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最起码表面上是如此。
长长吐出一口气,他苦笑一声,喃喃道:“方姑娘说过,她是一辈子不会再嫁人的,所以哪怕她对你仍然有情,也不会再吃你这棵回头草。泽铭,你承认吧,她其实连和你藕断丝连的想法都没有。既如此,我为什么要放弃?你是一往直前永不言弃的大将,我虽是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