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郊,老式四合院前。三个人相对而立。
“董照啊,当初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现在你也踏入了这个境界,我恐怕不是你对手了!”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笔直站立。体内气血轰鸣,显然在压抑着自己的战意,一举一动之间,自有沛然大势相随,高居已久,气度就好像煌煌天威,雍容之间又如长枪直刺,染血沙场。目光所向,千军披靡。
“只是踏入了你所在的境界吗?”董照眼眸微微一合,然后睁开,嘴角带了一丝笑意,却并没有再多说其他。
任志超一股铁血的将军气概之下,又有着一丝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无奈。眼中沧桑而难渡,身如竹竿,看似虚弱之间,又傲然直立,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
只怕一般人在他这种目光之下,都没有办法稳稳地站立,甚至听到他的话,都需要诚惶诚恐的回答。
这个人正是任志超,以他现在的功夫和地位,能让他面色上显露一丝疲惫无奈的。也只能是生老病死,天地祸福了。
他的师父在前一段时间入土,而时到今日,他也已经开始进入了体力的衰退期,他面前的对手董照,却正值壮年。
但是他身前的董照和董杏两个人,却并无拘谨的神态。任志超可以理解董照的这种行为,功夫到达了他们这个境界,虽说有着法律的一些局限,可是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只不过董照的妻子能在他的威压之下,无动于衷。任志超这就有些难以理解了。
“董照这种心比天高之人,找到的妻子又怎么可能平常呢?是我魔愣了?”
以他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得出来,董照身边这个女子的功夫,并不高明。
这个女子拳术的造诣之上,也不过相当于武者之中的暗劲。在其他地方或许可以称霸一地,但是不要说在他身前,就算在京城这种藏龙卧虎之地,也是排不上号的,没有资格进入他的眼中。
“也不知道这个女子,是怎么进入董照这个家伙的严重的。”
任志超一念流转,随之就抬起头来:“十五年了,董照你总算舍得出来转转了,我还以为你当年出狱之后,就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呢?你的脾气性格变了。”
他和董照只见过一面,但是此时谈话之间的语气,竟然像是熟识已久的老友一般。以拳相识,到达了他们这个层次。拳术上的风格就是他们生活中的风格了。在功夫相同或者相近的人面前,任何人无法隐藏。
“你老了!”董照也是打量了任鹏超许久,嘴里才说出这三个字。这一次赴京,董照的本意是找任志超切磋一番,但是此时一看,不由有些丧气,天下之大,哪里再找一个功夫心境,以及战力都与他不相伯仲之人呢?
“哈哈,是啊,我老了!”任志超慢慢的低下自己的头颅,气势也大幅度的下降。就在他似乎放弃的一刹那,董广却突然抬起头来,眼睛放出的光芒就像太阳直射一样,耀人眼珠。
董杏也在悄然之间,离开了董广数米的距离。
“怎么,你想动手!”董广突然发出了这一句话,任志超的猛地一惊,他自以为将杀机完全收敛下去之后,天下无人能看得出来。没想到依然被董照看破。
“哈哈,被你看破了!”任志超大笑之中好似风云荟萃,铜钟敲响,震得周围的环境都有嗡嗡作响的声音,他坦开胸怀,将破绽完全暴露出来,仿佛完全没有了攻击的意图。
突然如长枪直刺,地面一声巨响,任志超以肋压肘,肘不离身一拳击出,全身气血在一瞬间凝聚,筋骨之中发出如弓弦弹动的声音,一股天翻地覆之势猛然下压,这里的石灰地面,随着他的两步前进,竟然也被踩出丝丝裂缝。
任志超意念一动,心中已经暗定时机,就在电光一闪之中,悍然出动!整个人仿佛都化成了一杆长枪,欲要直破苍穹,威压天地。
他这一式正是枪法之中的持枪无把,化为拳术之后的动作。任志超在压肘迫拳之后,胳膊突然伸长,一寸长,一寸强。《手臂录》曾言:“执枪必须尽根,余谓枪根当在掌心中,于臂骨对直,则灵活而长。”
这一式就算是化劲大师,也难以迎接。任志超胳膊由短而长,可以说是极尽变化。如长枪由远及近一般。拧腰,顺肩,挺腕,沉拳,冲拳。几个动作在一刹那之间完成。
“好!”董广眼中也是猛地一亮,一声轻语,身子稳稳立在原地,也不见有其他动作,两手只一翻一抬,一揽一收。速度几乎快到了没影。刹那间已经挡住了任志超这种凶猛的攻势。
任志超这一拳之下,血液奔涌,精神气力,全部融入其中。不要说是一个人站在面前,恐怕就是一头老虎大象,在这一拳之下,也要头破血流,生死难测。挪身移步之间,风云已然色变,一动如山岳崩颓。
但是这拳头竟然被十几年前这个跟自己平手的小子,一翻一抬化解而去,一揽一收又向自己攻击而来。还未待任志超回身蓄力,董照的步子已然移动,无一丝声势,跟任志超出手一比,简直毫无可看之处。就是一个稳字,但是带给旁人的,却是一阵眩晕,不知所措。
董杏只觉得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之势,再睁眼,就见到任志超已经被董照拨回原地。
董照一步站定,并不追击:“你老了!”
张嘴还是那三个字,却听的任志超一阵苦笑:“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