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你不是疯了?”朱厚烈哑然失笑,“你之前说是卢循写的,可现在怎么又变成你写的了。”
席遥双目精芒闪闪,沉声道:“我从读这本书的第一句开始,心中便涌起奇异的感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滋味,故欲罢不能。卢循在书中表达的感受,我如像曾亲历其境,与他共苦共乐,直至我看到他与燕飞的对话,宛似从一个大梦中醒觉过来。”
朱厚烈说道:“燕飞?”
他还以为到了大唐,燕飞的事情已经不被人所知了,不然也不会那么多人不相信破碎虚空这件事。
不过仔细一想也正常,毕竟在东晋末年,天师道首领孙恩和燕飞几次决斗,甚至孙恩因为燕飞而破碎虚空。虽然天师道的那些人都不到孙恩是破碎虚空而去,但是作为孙恩的徒弟,卢循肯定要详细记载他们天师道大敌的。
席遥欣然道:“所以说天地之间,莫不有数,这世上没有一件事是偶然的,朱兄该晓得燕飞是谁,对吗?”
“略有耳闻。”朱厚烈说道,“不过这和道友现在的变化有什么关系?道友你继续说下去吧。”
席遥用神看他好半晌,淡淡道:“就在那一刻,前生的记忆倒卷而回,本人正是卢循的轮回转世,他在那一生完成不了的使命,由本人在此世完成。这是一种宿世的命运,谁都改变不了。”
“所以,你说你是卢循的转世之身!”朱厚烈兴致勃勃道,“这还真是奇妙,没想到这方世界真有轮回。”
“朱兄相信我说的,而不是把我当成疯子?!”这一次轮到席遥诧异了。
才接触那卷卢循手抄本的黄天大法不到一天的时间,那些记忆片段不断涌入席遥的脑海之中。他现在都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那些记忆片段是真是假,感觉脑海如浆糊一样。可没有想到朱厚烈这个外人居然比他还坚信自己是卢循转世这个天大的信息。
“我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朱厚烈老神叨叨道,“修道之人如果轻易被外人的言语左右自己的决定,那么这人也修不成无上大道。一个道心不坚定的人是登不上顶峰的,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而是你自己信不信,你如果相信你是卢循转世,那你自己就是卢循转世。如果你不相信,那你就是席遥!”
朱厚烈的这番话虽然唯心,但也只有如此,才能让席遥镇定下来。因为他已经发现,席遥现在道心混乱,如果不把这个问题解决,一直纠结卢循和席遥的问题,那么他或许就和精神分裂的石之轩一样止步于宗师之境,不谈什么破碎虚空,就连宁道奇等三大宗师的境界也达不到!
“道兄所言不差,我为什么要纠结我是谁呢?卢循是我,席遥也是我,我就是我!”席遥冷然道。这一刻他好像有了指挥十几万天师道起义军的风采,脸上的稚气尽消。
“当时天下大乱,群雄争霸,天师道在师尊孙恩的领导下,有席卷天下之势,锋锐极盛,晋室的江山摇摇欲坠,师尊与边荒集的第一高手燕飞先后进行四次决战。第一次明明已击杀燕飞,岂知不久后他又像个没事人般出现。第二次决战更奇怪,师尊回来后对决战之事只字不提,但却将天师道的事全交付与我和另一个徒弟徐道覆,自此对天师道不问不闻,专心修练黄天大法。若非如此,现在的天下,已可能是我天师道的天下。”
席遥唏嘘万分,他现在化身卢循,不仅缅怀他们天师道的盛世,更在回味自己和天师孙恩所经历的点点滴滴。
“接着的两次决战,更没有人晓得其中情况。第四次决战后,孙恩消失了。”
“是被燕飞破碎虚空了。”朱厚烈心中笑道,因为向雨田的缘故,这一方面他要比卢循熟悉。
想来也是好笑,在这放世界的任何高手眼中,只要证明了可以破碎虚空,那么破碎虚空羽化成仙便是第一要事,什么皇图霸业都要被他们抛诸脑后,希望可以破空而去逃离这方天地囚牢。
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离开了这一方天地囚牢之后,却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囚牢。同时因为属于外来户和相对实力地位变低的原因,他们在新世界过得未必比老世界好,向雨田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他们的最后决战,在一个小海岛上进行,事后我第一个到达决战现场。遗留下来的是一个宽几十丈的庞大地洞,这绝不是人力可以形成的。所以我事后找燕飞询问事情真相,最后燕飞告诉我,师尊的确是仙去了,而不是像敬玄这样的尸解仙。成仙成圣,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明白燕飞,他绝不会说谎,也犯不着以假话来诓我。”
“燕飞还说,黄天大法之上还有黄天无极,如果我修练成功,可再去寻他,说不定可玉成我破空而去的心愿,可惜我到死去的那一天,仍未练得成黄天大法,更不要说黄天无极,只能含恨而终。”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是重新建立天师道,还是效法孙恩练成黄天无极破碎虚空?”朱厚烈开口问道。
“虽然现在是乱世,但我想这里已经没有我天师军生存的土壤了。而且我也不愿意被俗世间的各种事务干扰,让我修不得黄天大法,练不成黄天无极。”席遥认认真真道。
得到了来自卢循记忆的他,此刻已经不在天真,一举一动都有了一派掌门首领的威仪,比天师道的任何长老和掌门都像领袖。
“但是,我又不能辜负师尊的重托,让我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