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小内侍跑过来通禀,说王爷片刻即到,引着官员们进了大厅。

史可法为首,官员们恭恭敬敬地各自站定却没有留下马士英的位置,马士英眼角闪过一丝愠怒,叹了口气,便退在后面,站在最外的角落里。

不多时,朱由桦在卢九德的搀扶下,入了厅来,一身朱红团龙袍褂,乌沙罩顶,白皙俊秀的脸庞上布着温询的笑意,落了座,史可法带领着各位臣公俯身拜地,高呼千岁。

诸臣至此终于和传说中的小福王有了面对面的接触,当看到端坐在胡床上的年青人时,众人心里一阵惊叹:器宇轩昂,体貌明粹,神气雄俊,好一个翩翩美男子!

真是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啊!

诸臣口中啧啧称奇,至此不得不承认,这小福王果真有些人君之相!一些当初污蔑朱由桦的东林大臣,哪怕面皮再厚的,此刻的脸上不觉间也感到有些烧红。

等众人行完礼后,朱由桦面色突然变得很是沉恸,众人询问缘由,原来哀痛北都沦陷,先帝的悲惨遭遇,内外诸臣陪着朱由桦追叙若干崇祯皇帝的旧事,朱由桦愈发悲不自胜,众人相对唏嘘。

伤感归伤感,好在他们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见朱由桦脸上的神情恢复平静后,史可法顺势从袖中取出了一方木匣,站了出来,恭敬地说:“王爷,北都失陷,先帝蒙难,此我皇明三百年未有之祸。经朝中公议,铸此监国之宝,请王爷入朝监国。”

朱由桦闻言,眉头微皱,他大老远从淮安到南京来,就是准备当皇帝的,这才刚到陪都,这史可法却说什么监国?

他再是再无知,也知道这监国与皇帝的区别,他早知道这些东林文臣不好对付,果不其然,居然只答应监国!

崇祯固然驾崩了,那是他的那些皇子们只是下落不明,死没死也没人知道,若是在他监国的时候,那几个皇子成功逃到了南都,他作为一介藩王,到时候又当如何自处?抑或是东林文臣背地里派人偷偷入广西接桂藩入京。连印玺都备好了,准是早有预谋!说到底,贼心未死啊!

朱由桦决定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他愤怒望了望递送过来的印玺,大袖一挥,竟起身离座走了!

丢下几十号大臣面面相觑。眼瞧着朱由桦和卢九德的背影消失在帘内。

等到了后堂后,看着不远处的厅堂内坐卧不安等候消息的四镇大将和几个挺福派南京勋臣,朱由桦暗自向卢九德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便带着张堂功、俊秀小将等府卫一脸愤怒的入了另一个偏院。

卢九德明白朱由桦的意思,他径直入内,将前堂正厅内发生的事和义愤填膺的和众人讲述了一遍,最后总结道:“王爷几反波折,历尽艰辛,才夺到了大统,如今得诸帅拥护,到了南都,那些东林老贼竟还不死心!要搞什么劳什子监国的把戏,分明是贼心不死啊!以咱家看,诸位将军的定策之功怕是又得悬了!”最后一句话成功激起了诸镇的愤慨。

后堂内一时间人声鼎沸,众将聚集在一起,激动地纷纷议论着。

刘泽清一拍桌子,嚷道:“不能让他们无限制拖下去,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应请王爷立即登基称帝,号令天下!”

刘良佐为人也颇为机灵,闻言也跟着附和道:“刘帅说的没错,那些东林大臣无非想用“拖”字计,阻止王爷继位,然后暗中接先帝皇子或桂藩入京,企图推翻成议,所以王爷必须立即称帝!”

黄得功是个实在性子,他腾一下子,站起身来:“要这么说,我,我等更须抢先动手,尽快拥,拥王王爷登基了。”

勋臣刘孔昭、赵之龙也起身赞成,众将闹哄哄往朱由桦的偏院一窝蜂而去。

“对,扶王爷坐上皇位,我等就是首功大臣,到那时……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拥王爷登基!”

卢九德见目的达到,不觉往前堂正厅憋了一眼,这才背着手冷笑几声,迈着步子跟了过去,众将蜂拥着来到偏院门首处时,只见张堂功、韩诚手中正握着倭刀把守在门口,张堂功见众将来势汹汹,以为来着不善,急忙喝问缘由,当先的刘泽清见是福王亲信部将,不敢鲁莽,匆匆解释给他听,不料张堂功铁面无私,要先去禀报,让众将在门外等候,黄得功是个急性子,他嫌麻烦硬想往里闯:“还等个鸟!天,天大的事耽误不得,快,快闪开!”

张堂功德脸咣当就撂下了,把倭刀一横,马步一蹲,拉开架势:“放肆!福府护卫统领张堂功认得各位,手中的刀却认不得人!”

“一个小小的府卫首领也敢嚣张!就你有兵器?某家手里家什是吃素的?”黄得功、高杰等纷纷拔出腰刀。

卢九德跟上来,见众将刀光剑影,闹得不像话,忙示意众人稍等,自己匆忙进了偏院,偏院内室里只见朱由桦此刻已换了身常服,独自面壁思索着,似乎对院外的情况完全不知道一样。

卢九德咳嗽一声,朱由桦这才回过身来,面对着面,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诸将们都在门外恭候王爷,要求王爷即刻登基称帝。”

朱由桦点了点头,转身快步朝外走去,卢九德急忙麻溜地跟出去,内侍田成也跟随在后,俊秀小将护着朱由桦一行,未到院门就大喝:“福王殿下驾到!”

张堂功急忙闪到一旁,众将都向朱由桦行礼,比平日恭敬了不少。

行完礼后,卢九德向刘孔昭扫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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