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近两百年来,都与楚国联姻,芈嬴两族的血脉,已经融于一体。
皇族之间,对外打的不可开交,对内却能亲密地呼喊彼此的叔伯。无非有它,两族之人身体里都趟着同样的血脉,都有亲戚关系。
这也出现了一个情况,就是哪边的人混不下去了,就去对方的家里去混。秦楚两国,一衣带水,战争打的再响,最多谁为主导权,这是列国争霸的时代必不可免的。
听着嬴政的叙述,应对的办法很好,华阳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调禁卫军入宫,明着为钟殿提供护卫能力,暗地里主要是防止有人随意地进颐陵殿。对于这一点,侍卫府根本适应不了,谁知道侍卫里面,有没有其他有问题的人?
关于颐陵宫的一切,都要严密地控制下来,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特别是嬴政即将亲政之际,宫里一旦出现什么变数,随之引发的斗争就更激烈。
赵姬已经不承认墨舞安的身份,如果被有心人发现颐陵宫,那就会大做文章。所以嬴政派出了禁卫军,那只军队只有五千人,属于嬴政的嫡系,自然不会有人泄露。甚至领军首领,不用嬴成等皇族,而是派了西步亲自坐镇。
西步最听钟离的话,只要一个命令下去,不管来的是何人,憨厚老实的他,都敢将人拒之门外。换了侍卫府的人过去护卫,岂能办到这点?宫里大大小小的妃子、宦官、女官太多了,随手点一下,说不定就是宫中背景深厚,宫外还有家族势力最依仗的权势之辈。
嬴政言道:“调禁卫军入宫,分担了侍卫府的职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禁卫军我只调了一千人过来,他们都住在钟殿附属的偏院,绝不插手宫中事务。只要不来钟殿那片范围,禁卫军就不会插手。”
“在这点上,希望奶奶要与大司命解释清楚。我的命令她虽会听,但是心里肯定会有疙瘩,而我又不能解释的太深。”
华阳夫人点头道:“你确实不适合解释,对外的口风,不要说护卫钟殿,就说正常的军队训练。禁卫军是你的嫡系兵马,而你又不能时常去牧场,训练的怎么样,有没有作战的能力,都要拉到身边来看看。”
“动静闹的大了点,都可以用冷处理的方式,将别人的目光吸引到禁卫军的训练上。有时间的话,让风亦来我这里一趟,有些话我不方便跟你们说,你们不理解我们当年那些人的感受。”
嬴政摇头叹道:“启禀华阳奶奶,您可能永远也见不到风亦了,他死了。”
华阳夫人瞪大了眼珠子,言道:“他怎么可能死?政儿可能不知道他,风亦是宫里的老人,也是一位高手。老香身上大半的武艺,都是风亦教的,那样一位高手,怎么可能不声不响地死掉?”
嬴政叹了口气,只能老实地答道:“墨舞安闯的祸太大了,对内对外,没有人敢让他活,风亦也是这般想的。墨舞安做的事情,完全玷污了秦武后的名声,大家内部可以斗,但是公开地对皇族进行杀伐,影响太恶劣了。他怕夏姬奶奶还要与墨舞安相见,所以去了茅草屋,不知对夏姬奶奶说了什么话,选择了自裁。”
“风亦死了,夏姬奶奶离开开启了紫竹林的阵法,带着新波,进入了闭关。那个阵法我们都知道,非巅峰极品,或是强大军队冲击,没人能闯的进去。就算里面的人想要出来,打开阵法也不是短时间的事情,宫里的高手都能感应的到。”
旁边的老香,接着言道:“就在昨夜,我就纳闷夏姬太后为什么要闭关,紫竹林的阵法我知道一些,主子也带我去见识过,确实需要启动八方磐石。启动的动静,绝对能让巅峰高手感应的到。”
“我也在疑惑,为什么太后选择这个时间闭关,这样一来,大王的冠礼,她就没有机会在诏书上添上自己的名字了,原来是风亦让她闭关的。墨舞安的身份我们都知道,风亦是秦武后的心腹,墨舞安跑了,总得有人承担负责吧。”
华阳宫寝殿里的人都是一阵叹息,为风亦感叹。这位老太监,一直是秦武后的代言人,从来没有侍奉过宫里其他主子。到老的时候,还要为后辈擦屁股。死了那么多皇族,这个烂摊子可不好收拾,估计风亦也是没办法了。
既要维护秦武后的名声,又要逼迫夏姬不与墨舞安相见,干脆先用话语劝告,再当面自杀谢罪,也让别人不给颐陵宫带去麻烦。
夏姬是巅峰高手,秦宫高高在上的太后,血凡楼逼迫的再凶,只要她不死,完全就会变卦。宫里做事,与民间完全不同,指不定以后墨舞安还会跑回来见她。
这个问题,风亦想到了,许多人也想到了,可没谁能拿夏姬怎么办。可风亦对自己真狠,直接当做你的面自杀,如果你再不闭关,那就做好众叛亲离的下场。
华阳夫人愁苦道:“老人们都死了,我明白姐姐的感受。风亦与我们当年很亲,他死在茅草屋,姐姐肯定怕我会去说她,干脆直接闭关。这人啊,争权夺利久了,突然回忆起心底那点友情,心就变得脆弱起来。”
“人可以死,但是不能太绝情,在姐姐的心里,她肯定以为是自己逼死他,哪里敢与我见面?如果所料不差,姐姐应该把风亦的尸体,送去颐陵殿安葬了。”
嬴政哀叹道:“颐陵殿是个庭院,那里本就偏僻,还住在那里的宫女,都是风亦教出来的。她们把风亦的尸体,埋葬在颐陵宫的后院,奶奶想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