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名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随孰海,我知道你跟我不对付,但是姝儿是无辜的,我不许你利用她!”
“无辜?”随孰海也冷笑,“这天底下谁人不无辜,你我不无辜吗?可是你的亲生姐姐,我的父母家人,全部都无辜惨死在太子党的手下,现在昏君当道,太子霸凌,处处民不聊生,就连最无辜的章仇巧巧,也躲不过当棋子的命运,这一切是谁造成的?你当初加入玄铭阁的时候是怎么说?你现在跟我谈无辜?好!就算是我抓了你妹妹又如何,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心甘情愿留在这里帮我们对付太子党的?”
“你!”亦名被随孰海说得语塞。
“你我斗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的性格,只要是我看上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想在我这里抢人?”随孰海轻蔑地看了秦林一眼,“便是再来十个秦林我也不怕。前门直走右拐,前门敞开着,不送。”
亦名恨恨地与随孰海对视了几秒,最后甩手而去,秦林快步跟上。
“公子,真的不救小姐了吗?”秦林有点着急。
“人当然要救,但不能硬抢,不然以随孰海的臭脾性,发起毛来连主人都治不住。你去安排一些高手待命,等时机成熟听我命令救人。还有,找人模仿姝儿的字迹写一封平安信送回给大姐,我不想让她担心。”
“是!”
五日后,大年初一的傍晚,亦名才风尘仆仆地赶回亦府。原本是计划在年前回家的,却因为亦姝被掳一事耽误了时日,错过了与亦媛守岁的机会。
亦媛一见到他回来,很是欢喜,丝毫没有因为他错过了除夕而有半分的不悦:“名儿,快来给我说说,姝儿在那边过得怎么样,生活可还习惯?同学有没有为难她?”
亦名才摘下披风,还来不及稍作休养,便被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但他还是很耐心地回答:“大姐,姝儿不是给你写信了么,你还问我?”
亦媛腼腆一笑:“我这不是太过欢喜,心急想要与你确认么?姝儿能得到胡先生的青睐,进入到者笠书院学习,那可是我们亦家三生修来的福气。只可惜她是个女儿身,要是被胡先生看上的是你就好了......”
“大姐——”亦名有些埋怨地拖长了尾声,“姝儿能被胡先生看上是她的运道,者笠书院是什么地方?哪是我们谁想去就能去的?便是三国都城那些皇宫贵族,都挣破了头地想将自家孩子送进去也没门,还是得通过层层考试。这下姝儿能被胡先生一眼看中,是她的能耐,虽然她是女儿身,但你看看从者笠书院出来的女子,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便是她学成时年纪大了去了,也有权贵高门竞相提亲!”
“哎,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我终究希望姝儿能陪在我身边,你呀,就注定了是劳碌的命,可惜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等姝儿在那里学成了,看看能不能让她替你在胡先生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
“大姐!”
“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名儿,若是你也能进去学习一番,皇宫贵族之列必定能有我们亦家一份位置。姝儿毕竟是女儿身......”亦媛还是抱着美好的幻想,者笠书院,凌驾于三国之上的最高学府,学子梦寐以求的学术殿堂。
“女儿身又怎么样了?”亦名有些不悦了,语气加重了些,“这些年若不是大姐你以女儿之身撑起这个家,我又怎么能安心在外游学?再说了,如今从一品国鉴天师不也是女儿身吗?天师凭借女儿身跻身朝堂之上,光宗耀祖,你怎知道姝儿就不行?大姐,我知道你是想我好,但是我已经决定了,开春便上去考会试,你放心,爹娘的遗愿亦名一直铭记在心。”
“你真的愿意去考会试了?”亦媛双眼闪烁着感动的泪光,“太好了太好了,我们亦家的子孙都有出息了,你若能高中,我可就死了也有脸面去见亦家的列祖列宗了。”
“大姐!说些什么话呢!”亦名埋怨似的看了亦媛一眼,只见她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中的泪水,看着亦媛对亦姝去求学一事深信不疑,他这才稍微放心下来。
“少爷!”一旁一直默默不做声的宏少柏忽然扑通地跪了下来,亦名这时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这是做什么?”在亦名的印象中,宏少柏一直都是沉默而骄傲的,便是他再怎么掩饰,那骨子里的傲气总是藏不住的,亦名总觉得宏少柏的身世不简单,但他能看出,宏少柏对亦媛是真心的敬重,所以才放心让他留在亦媛的身边。男儿膝下有黄金,宏少柏此时竟然下跪,事情怕是不简单。
“少爷!求您劝劝大小姐退了董家的婚事!”
亦名蹙眉:“这是怎么回事?”话虽是问宏少柏,可眼神却是望向亦媛的,只见亦媛心虚地别开了眼神。
“少柏!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退下!”亦媛鲜有的动怒,平日里她何曾用如此严重的语气说过宏少柏?
“到底怎么回事?”亦名这可明白了,怕是亦媛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少爷!大小姐为了还人情,竟然同意了与董家的联姻!可是董家那小儿子自小被宠溺惯了,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公子,吃喝嫖赌无所不沾,大小姐怎么能嫁给这样的人!”宏少柏眼睛红红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亦名这算是看出来了,怕是这宏少柏对大姐有意。
“宏少柏!”亦媛这下真的气了,“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