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稀少的京郊小道之上,一袭绯红罗裙的亦姝正快步往郊外的临时住处走去。忽然间,碎碎的脚步声在身后隐约响起,亦姝神色一凛,将腰肢上轻挽的披帛微微向前拢了拢。山边太阳的一角渐渐隐没在山后,天色暗了下来,身后的脚步声越发清晰,亦姝一手似是轻放在腰间,实际却早已将那披帛紧握。脚步逼近,亦姝凝神运功,随时等着身后之人袭来,好第一时间做出反击,却不想那渐逼渐近的脚步声忽然远了,她诧异地转身,只见几抹黑色的身影飞速隐没于一旁的树林之中——原来那些人并非朝她而来,只是自从她继承了顾影心部分零散的记忆后,听力与观察力大增,整个人变得犹为敏感。她看了一眼那树林的深处,见没有什么异常,便提起裙子快步离去。却不想刚走几步,便听到方才黑影消失的方向传来隐约的打斗声。脚步顿时停下,亦姝犹豫了下,原本不想多管闲事,刚想提步走,却又传了一声悲惨的叫声,她无奈地闭上了眼,一咬牙,便飞身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去。她轻身屏气俯身到近旁的一颗大树之上,只见约莫七八名黑衣人围着三名男子,其中一名青衣男子提着剑一边与那些黑衣人对抗,一边还要防范有人偷袭其余的两名锦衣公子,看样子那两名锦衣公子是不会武功的,而其中较为瘦弱的那人肩上还中了一刀,流出的血都染红了整个臂膀,看来伤得不轻,方才那声惨叫应该就是他发出的。另一名锦衣男子正扶着他,因着天刚暗下来,加之树林里许多叶子阻挡了落日的余晖,亦姝并不能看清那男子的模样。她将眼神转到了与黑衣人打斗的那名男子身上,这一看可吓了一跳,那可不就是顾子易的贴身侍卫卓扬!虽说卓扬是一等一的高手,但面对如此多人夹攻,还要保护两个人,明显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却不想肩上一重。“你要做什么?”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眼前,黑是玄铭阁四大堂主中唯一一名女子,随孰海便派了她与亦姝一同来京,协助亦姝完成任务。她此刻压低声音严肃道,“随护法吩咐过,来到君悦切忌多管闲事,跟我回去。”“可是......”亦姝看着下面打斗中的卓扬渐渐陷入了劣势,又看着顾子易一点都不打算动手的样子,不由得心急起来。“没那么多可是!”黑低声喝道,“能在京郊被人刺杀之人,必定牵连甚广,不要为了无谓的人和事将自己搭进去,到时候影响主人大计可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亦姝想着顾子易那日既然能替自己拿住飞箭,武功应当也不差才是,虽有担忧却还是听了黑的话正要离去,却不想就在此时,其中一名黑衣人趁着卓扬用剑挡着另一黑衣人的进攻,在暗处偷偷地放了三枚飞镖,那三枚反着暗光的飞镖直直向顾子易飞去!亦姝来不及多想,手中的丝帕快速飞出,在顾子易身前走了个漂亮的弧度,刚好将那三枚飞镖全数收揽入帕子中,随着飞镖的剧烈撞击,丝帕掉落在顾子易的身前,而那薄如蝉翼的丝帕却丝毫没有破洞的迹象,顾子易惊讶地往亦姝藏身的方向看来。亦姝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既然被看见了,她正想要大大方方地下去帮卓扬,身后的黑却比她快先一步,拔出腰间的鞭子便飞身下去,与那些黑衣人打了起来。有了黑的帮忙,卓扬顿时便来了精神,两人齐齐联手将黑衣人打得片甲不留。亦姝看着黑漂亮的耍鞭功夫,不由得看痴了,直到黑衣人全数倒下,她依旧意犹未尽。等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到了她的脸上时,她才察觉到自己失礼,刚想飞身下去,黑便上来一把将她楼住送了下去。她这才意识到,怕是黑不想她在人前暴露了武功。“念君?!”顾子易看到亦姝心下一喜,刚想开口,却被他扶着的男子抢了先。亦姝奇怪地看了那人一眼,他这是在叫她?“念君?!是你吗?”男子虽然很虚弱,可却按耐不住他心中的欣喜与激动,“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任志兄,你莫不是流血过多,眼花了?”顾子易一手扶着他,一手替他按住肩上的伤口,“先别说话,你现在急需疗伤。”卓扬见状,连忙将窦任志接过,顾子易这才对着黑福了一礼:“多谢姑娘出手相助!”黑看着窦任志与顾子易的眼神极为奇怪,顾子易道谢,她才浅浅一笑:“举手之劳罢了。”“对了,不知姑娘可知道此处附近是否有茅屋之类的地方?”顾子易歉意一笑,“我的这位朋友怕是急需医治,怕是坚持不到入城。”“若是公子不嫌弃,我家就在此处不远的地方,可到家中疗伤。”“那便多谢姑娘了!”亦姝惊得说不出话来,平日里黑对谁不是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今日竟然对着顾子易笑,还将他们三人邀到她们的秘密小屋?她不是千叮万嘱过不能带外人回去的么?真是奇了怪了!窦任志已经陷入了昏迷,顾子易不敢耽搁,连忙将人背起,便跟着黑走。亦姝原本快速地想出了许多个借口怎么向顾子易解释自己会出现在此,这下倒好了,人家一句话都没有同她说。不知怎的,想到这里,亦姝只觉胸口闷闷的。不一会便到了她与黑临时居住的小屋,亦姝被黑吩咐了去煮热水,便端着盆子出去了。看着亦姝远去,顾子易边替窦任志包扎伤口边问道:“你怎么会与亦姝在一起?”“回主上,随护法派属下来协助她执行任务。”黑找出金疮药递给顾子易,恭敬地回答道。顾子易手中的动作顿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