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陈大道之前的关于税制的谈论,终究是不了了之。不过,他承诺的四个轿夫,倒是真的来了。
这日上朝,殷复声没去御门,只点了个卯。
因为他暂时没事情要奏。况且,他入京三日,搅得满朝上下不得安宁,自知也该收敛一些。
而东林党人因为尚未商议完善,也没有将前一日的密谋搬上朝堂。
御门前,出人意料的,突然安静了。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在这异乎寻常的沉静背后,却掩藏波涛,暗流涌动……
~~~~~~
点卯之后,殷复声在兵科做事。
不过,似乎有他在,所有人都不大自在,殷复声很识相,干脆回家了。
到家不久,就听见院外传来敲门声。
很快,二狗就跑了进来。
“大人,外边儿有个人,说是您老家的。”
“哦?什么人?”
“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殷复声想来想去~。
“嫣儿,你去看看。”
“嗯~!”
嫣儿应声出去,开门一瞧,是个白胖的妇人,打扮的花枝招展。
“你什么人?见我家大人干嘛?”
妇人一张口,立即暴露了她的身份。
“哎呀,姑娘,我是太平县,县太爷请来,给你家大人说亲的……”
“去去去,大人忙得很,没功夫和你这媒婆闲扯。”
李嫣儿没等媒婆说完,不耐烦地打断她,随即,“咣”一声阖门而去。
“嫣儿,什么人?”屋内殷复声问道。
“媒婆,来给你说亲的。”李嫣儿说着打趣,“嫣儿把她赶走了,复声哥哥要是不高兴,我再把人给你找回来?”
殷复声白了一眼,“臭丫头。”
过了一会儿,二狗又来了。
“大人,外边儿有人,想见您,说是您表叔的外甥媳妇的弟弟。”
“噗~”这是哪儿冒出来的亲戚?
“说了见我何干吗?”
“他说想在您这儿某个差事。”
殷复声笑道:“二狗,咱这府上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他来了,可就没你呆的地方了。”
“啊~?”二狗一愣,有点儿不知所措。
殷复声笑道:“以后,再有这等攀亲带故的,或是媒婆什么的,你直接打发了便是,不必来回我。”
“是~”
二狗应了一声,扭头就走,一句多余话都没说。
二狗这回再出去,很长时间没进来报事。
殷复声也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写好了一封书信,抬起头来。看见李嫣儿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椅子上窝着,好似霜打的茄子。
“嫣儿,什么时辰啦?”
李嫣儿起身往屋外看了一眼。
“近午时了。”
殷复声点点头,随后收拾好笔墨。
“咱们出去吃饭去,顺便把这信给寄了。”
听说要出门,李嫣儿立刻眉开眼笑的。
“好啊好啊。”
说着便跳到殷复声身边,拉起他就走。
“快走快走,都快闷死我了。”
“你呀,一说出门就精神。”
“嘻嘻~,复声哥哥,你给谁写信啊?”
“你来了,还没给家里写信,不怕恩师担心吗?”
“哦~,这不是有复声哥哥写嘛。”
二人说话间,走到门前。
“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二狗见殷复声好像要出门,急忙从门房跑出来。
“出去吃饭。”
“大人,您还是别出去了。”
李嫣儿一听,急了。“为什么?”
“大人,这一上午,门外堵的全是人。”
“啊~?!”
殷复声一惊,爬到门缝上,往外瞧。
好家伙,整个门口围的全是人。
其中有说亲的外地媒婆,还有来投奔的“亲戚朋友”。
这京城的媒婆是不敢来了,早都听说殷府有个厉害姑娘,可却拦不住外地的媒婆。
而之前来谋差事儿的,一个个也都是生脸孔。
殷复声无语,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家族居然如此庞大。
骡马市街上的骡马商贩,看着这边的情形,有些不知情的人还纳闷儿呢。
“这街尾的宅子不是一直空着吗?怎么突然住人了?”
“早就住进官儿了。”
“哟,这么多人围在门口儿,这是要申冤吗?”
“怎么不去顺天府?跑这儿来干嘛?”
“这里边儿住着多大的官儿啊?这得五品以上?”
“什么五品?咱这是京城,什么大官儿没有?五品在京城,那能叫官儿吗?瞧这意思,起码得三品以上。”
“不可能不可能。三品官能住这破地方?又臭又脏的,听说还闹鬼。”
“你们就甭猜了。那府里住的,就是个从七品芝麻官。”
“啊?芝麻官儿,都这阵仗?”
“奇了吧?”
“真是怪事年年有~”
……
殷复声趴在门上,看着外头的动静,无一人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摇摇头,直起身子,“怕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咯。”
李嫣儿嘟嘴道:“这些人想干嘛呀?都说让他们走了,真烦死啦!”
“是够烦人的。”
“那怎么办呀?嫣儿可不想做饭。”
“我也不想你做饭。”
殷复声想起那顿奇葩大餐,不禁嘴角抽了抽。
“诶,有了。要不咱们翻墙出去!”
“翻墙?!”李嫣儿眼神一亮,随即怀疑的瞟瞟殷复声,“复声哥哥,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