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清楚范家的近况,殷复声觉得不能再拖延,准备次日就往介休范家走一趟。殷得中本来也想去,许氏拉着不让他走。找了各种理由,其实,就是怕儿子有危险。一大早,殷复声雇了辆马车,简单带了些土产,便和李嫣儿上路了。介休位于太原府南,汾州地界。因史出春秋时期介子推、东汉时期的郭林宗和北宋时期的文彦博三贤,故得名“三贤故里”。“公子,下了这座山,就到介休了。只是天色已经黑了,咱们就算到了介休,怕是也进不去啦。我看前边儿有间小客栈,您要不就先将就一晚,明日再进城吧。”殷复声挑开车帘,探头仰看天色,的确已晚。“好,那就前边儿客栈休息吧。”少时,马车停下。殷复声和李嫣儿前后下了车。车前,一间简陋的山间客栈,木石搭建,没有店名,只在破旧的木门两侧,贴着已经褪色了的春联,其上墨迹也已经变淡,发灰。李嫣儿上前敲门,半晌,才有人警觉地开出一条门缝。客栈老板是个中年人,留着些胡茬子。他隔着门缝上下打量李嫣儿和她身后的殷复声。“我们要住店!”李嫣儿看这人没有一点儿待客的热情,不悦道。这时,中年人身后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是住店的,快让人家进来。”妇人之声未落,中年人竟“砰”一声把门阖上了。李嫣儿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一眼殷复声,然后,继续拍门。“喂,我们要住店!怎么不开门呢?”门后边儿,响起妇人和中年人的争论声。“人家是住店的,你赶紧开门!”“万一又是山贼怎么办?”“你没看见吗?一个姑娘,一个书生,能是山贼吗?!”“你懂什么?那伙山贼狡猾的很!”“你真是……,再这样,就是没有山贼,咱们也得活活饿死。”……沉默半晌,客栈的门还是开了。这次出来的是那妇人,笑脸相迎,“二位住店啊?快请进吧。”李嫣儿方才听到山贼,还有点儿小激动。进了客栈,还不停的打问。“你们这儿有山贼呀?”“是啊姑娘,前阵子闹的可凶啦。要不我家那口子都不敢随便给人开门呢。”妇人带着殷复声和李嫣儿进了客栈。客栈里,也不比外边儿强多少。破旧的桌椅,破d的窗纸,犄角旮旯里的蜘蛛网,摇摇欲坠的楼梯,无不显示此地的荒凉。只是墙角里码着一排酒坛子,显得很新。客栈里异常安静,显然没有人住。趁着妇人和李嫣儿说话的空档,殷复声四下观察。“有我在,不用怕那些山贼!”李嫣儿扬起拳头,自信道。妇人笑了笑,指着楼上,“上边儿是客房,我带你们去。”跟着妇人往楼上走,殷复声问道:“有饭菜吗?”妇人笑道:“有有有,我家那口子正烧火呢。都是些山里人的粗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的惯?”殷复声道:“热乎就成,我们不挑。”说着话,妇人已经打开一间客房,请殷复声进去。随后,又走到隔壁,推开门,对李嫣儿道:“姑娘就住旁边儿这间吧。”“多谢老板娘。”李嫣儿道谢之后,兴致勃勃地走进房里,东看西看。“我给二位倒热水去。”妇人站在两间客房外头说了一声,就下楼去了。之后,妇人上来,给到了水,还给送了洗手水。又过了一会儿,饭菜便上来了。“好香啊~”殷复声闻着这饭菜,可不是一般手艺能做的出来的。李嫣儿也是饿急了,顺手就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好吃,好吃。”殷复声赞道:“老板好手艺,怎得不去城里做厨子呢?”妇人闻言笑了起来。“您真会说话,我们那口子,也就在山里糊弄糊弄,哪能儿进得了酒楼呢。呵呵呵……”妇人笑了一通,说道:“行了,二位慢用,我给二位倒酒去。”妇人走后,殷复声拿筷子狠狠抽了一下李嫣儿的手。“哎呀~,复声哥哥,你干嘛……?”“你不怕菜里有毒啊?”李嫣儿一拍脑门儿,“呀!嫣儿饿急了,就忘了。”“要命的事儿也能忘了。真是……”殷复声无奈,顺手从袖子里取出田荣的那根银针,迅速地在每一道菜里试了一下毒。随后,拿起银针,银针表面并无发黑迹象。“没毒。”李嫣儿喜道。“酒来啦~”闻声,殷复声将银针揣进袖中。老板娘端着一壶酒上了二楼。随意说了几句,老板娘出去了,随手给带上房门。殷复声再次抽出银针,在酒里搅动,取出看时。“没毒。”“我就说是复声哥哥你多心了嘛,你看老板娘人多好呀。”“是,那就快吃吧。吃完早点儿休息,明日一早还得进城呢。”“嗯~”李嫣儿一边儿吃,一边儿应声。“的确累了。以前赶路什么的,嫣儿从来不觉得累,也不知怎么的,今日就特别想睡~”李嫣儿没吃几口,便打着哈欠,站起身。“复声哥哥,嫣儿不行了,困死了。我先回去睡了啊。”李嫣儿说完就伸着懒腰,回屋了。“这丫头~”目送了李嫣儿,殷复声也觉得头闷闷的,昏昏欲睡。“我也困了。”殷复声摇着头,起身摸到床边,倒头就睡。此时,外边的天,已经黑了,呼呼袭卷着风声。所谓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暗算好时机。幽白的月光,洒落山间客栈,令它莫名的散放一丝诡异。客栈内,老板和老板娘举着火把,蹑足上了二楼,悄悄舔破窗纸,往内窥视。殷复声和李嫣儿正卷着被子蒙头酣睡。屋外,老板与老板娘相视一笑,微微勾起嘴角。在火光的映衬下,撕掉了伪善的面具,露出狰狞的面孔。二人小声而迅速的将客房上锁,随后,将酒罐打开,y体泼洒在客房门窗,客栈楼梯,以及各个角落。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