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复声上殿,一眼就看见之前捣乱的那两个混子。
哦~,原来,所谓人证就是这俩货色。
你们俩,真是自己找死~
“臣参见陛下~”
朱由校面沉似水,当庭质问道:“殷卿家,这殿上之物,你可识得?”
殷复声仔细审验几只大木箱之后,垂首道:“回陛下,这些正是方才吏部尚书张大人,礼部尚书孙大人,和户部李侍郎从臣之处强行抬走的。”
朱由校顿了顿,心说这承认的真快呀。
孙慎行阴然道:“本官记得,员外郎刚入朝时,连坐轿都没有一顶,还是跑步上朝。可如今,只不过为新学馆招揽人才,焉何就能凭空冒出这些白银?员外郎还是好好给陛下一个解释吧。”
殷复声故作惊讶道:“陛下,您将造学馆一事全权交于微臣,乃对臣之器重,臣不敢有半分懈怠。然,户部尚无足够库银资助,臣只得另寻筹钱之策呀~”
“哼!没银子,你就能私自卖官吗?”邹元标怒道:“你如此,将置皇家威严于何处?”
“邹御史,您可莫要胡乱冤枉下官。下官何时卖官?”殷复声震惊之下,双目圆睁。
张问达道:“学馆既然从属国子监,馆内教员当属官员。你借招贤之名,暗收贿赂,以贿赂多少决定其去留,这还不算卖官吗?”
殷复声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一个个注视殿上之人。
张问达,孙慎行和李长庚尤为得意,心说,看你这次如何狡辩,也不可能摆脱这卖官之罪。
朱由校沉声道:“殷卿家,你可有何辩解?”
殷复声摇头道:“陛下,这可真是欲加之罪。臣招贤纳士全为学馆,一番心血,不想竟找来小人诽谤!”
小人?
张问达怒道:“你说何人诽谤?!证人在此,你焉敢狡辩,欺瞒圣听?”
“证人?”殷复声冷然道。
张问达扫一眼证人,俩混子跪在地上,当即叩头,“陛下,草民不敢说谎。是我们亲眼~,亲眼所见。就是他,他收了银子,就把人留下,我们俩没给他银子,他就把我们撵了出来……”
殷复声脸色一沉,盯着二人质问道:“大胆!你二人竟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污蔑朝廷命官,可知此乃灭九族之罪呀?”
俩混子眼神犹疑,脸色又变,慌张间反驳道:“我们没有胡说,没有!没有!”
叶向高和韩爌见状,显然已经看出二人的心虚。
心下暗道一声,“不好~”
二人相视一眼,稍稍点头示意。
韩爌上前,瞥一眼混子,淡淡的道:“陛下,殷大人一向清廉,此事突然,臣以为或许事出有因。陛下,还需明察~”
张问达一听,鼻子差点儿气歪了。心说,你这老头儿,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到向着姓殷的说话。
韩爌转身时眼角一挑,给张问达,孙慎行递了个眼色。那意思:一会儿你们还得谢我呢。
殷复声暗暗赞服,真是老狐狸呀,只这一句“明察”,已经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俩混子闻言,越发心虚。
明察?察什么?我们俩?……
殷复声问道:“你二人说,本官因为没有收到你们的贿赂,才没有留用你们,是吗?”
俩混子相互看看,嘴里吭哧了半天,才勉强几出个“是”字。
殷复声冷笑一声,“好,那敢问你等,擅长何等杂学之术?”
“我们,我们……”二人的头几乎已经埋进怀里,闷闷的道:“我们会~,会祈雨~,求火……”
声音已经小的快要听不见了。
张问达闻言一愣。
祈雨?求火?
这,……这分明是江湖术数,神棍所为。
这怎么能算是杂学之术呢?
张问达这份儿后悔,后悔之前为什么不问清楚。
朱由校闻言,张了张嘴,“你们当真会祈雨,求火吗?”
俩混子已无退路,只好硬着头皮说,“会。”
殷复声勾起嘴角,“既然如此,就请二位御前献艺吧。”
“我们……,我们……”
混子支支吾吾,身子根本一动不动。
他们哪里会什么祈雨求火,就连道士那番程序,都不会。
朱由校这回是看明白了,这俩人根本就是骗子。
“啪!”
朱由校一拍龙书案,还未开口,俩混子已经吓瘫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我们二人,本来就是想去招贤馆试一试,结果被殷大人骂出来,心里不愤。正好,这位大人……”混子一指张问达,“他跟草民说,只要到陛下面前说,有人贿赂殷大人,我们俩就能在尚书府做事,所以,所以……”
“你闭嘴!休的胡言!”张问达仓皇跪地,“陛下,此二人满口胡言,陛下,切莫相信二人~!”
孙慎行和李长庚也同时跪地,“陛下,此二人从头至尾,皆一派胡言,其言不可信呀~!”
叶向高上前道:“陛下,看来,此二人乃市井无赖,满口胡言,为泄愤,在张尚书面前胡言乱语,诽谤员外郎。如今又在陛下面前信口雌黄,当真是罪该万死。只是,张尚书恐怕也是受人诓哄蒙蔽罢了。请陛下明鉴。”
朱由校甚怒,指着两个抖作一团的混子,狠狠的道:“来人!把他们俩交给顺天府办理!这等刁民,就该严办!”
“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
眼见俩混子被拖出去,张问达是梆梆磕头。
“陛下,陛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