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田荣的身份之后,殷家老小都为之一振。殷得中却当即石化。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还犹在耳边,怎么这胖子居然就是田家公子?!
“呵呵……,田,田家公子……,你看我这,真是白长了一双眼睛。我竟没有看出来。”殷得中也不知道该怎么讨好田荣了,顿了顿道:“我刚才胡说的,田大公子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呃,我才是木头,我就是我娘生的一块木头。”
听了殷得中这话,全家人都觉丢脸,殷老爷子不住地摇头,许氏更是面色难看的要死。
你是木头,那我和你爹算什么?!
田荣笑道:“你也不必这么说。所谓不知者不怪嘛。”
“田公子不生气了?那,那我的事情,田公子是不是能帮的上忙啊?”殷得中赔笑道。
“我本来也没有生气。复声是我同窗,我们情同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殷得中大喜,咧嘴笑道:“嘿!你和我二弟是兄弟,那咱们自然也是兄弟啦!”
田荣淡淡一笑,蹙眉想了一会儿,说道:“东米市的铺子……,我印象并不是很深,应该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买卖。这闹事的,怕也只是下头的人,只要我回去吩咐一声,应该就没人再来捣乱了。”
“那真是太好了。”听到田荣这么说,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至少,在太原府待下去的资本是保住了。
殷复声向田荣拱手打趣道:“如此就劳烦胖兄了。”
“胖兄?!嗯,这个称呼我喜欢。哈哈……”
胖兄?!许氏听二人这称呼,甚是亲密。眼珠一转,讪讪道:“那,那五十两的欠账……”
许氏想让田荣再帮忙解决欠债的事,可话还没说完,殷老爷子沉声道:“这本就是中儿自己犯下的错事,日后,咱们多节俭一些,总能还上。人家不收铺子,已经是帮了咱们大忙。其它的事就不好再麻烦人家了。”
“是啊,弟妹,咱们日后只要省着点儿,中儿的欠债总能还上的。”杨氏笑道。
老太太还是心疼这银子,颤声道:“这可是五十两啊,咱们庄家人几时见过这么多银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田荣不以为然道:“不打紧,别的地方不敢说,但是在这太原府,一般人总会给我们田家几分薄面的。欠债这个事情也不难解决。毕竟,借钱的人又不是你们。”
许氏一听当即喜道:“就是,就是,借钱的,又不是我们中儿,他们凭什么来找我们要啊?”
“真要如此,田公子可是我们家恩人了。”殷士通笑道。
“伯父千万不要客气。要真算起来,复声还要帮我一个大忙呢。”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殷复声能帮上这土豪什么忙。
田荣起身施礼道:“晚辈自会尽快解决这些事情。不过,晚辈倒是还有个不情之请。”
瞧吧。我就说,就凭复声,人家怎么可能无条件的帮忙呢?!
许氏暗自酸溜溜地想。
田荣接着道:“晚辈得向爷爷奶奶,伯父伯母,借复声几日。”
“啊?”
“晚辈想留复声在我们家多住几日,好好地叙叙旧,不知可否?”
全家人这才释然,不觉哈哈大笑。
从殷家出来,殷复声当然被胖子成功借到手了。回到田家,将东米市饭馆的事情跟下头人打听了一番,果然只是一桩芝麻大点儿的小买卖,当即,就吩咐下人不许再去骚扰。随后,又差人与收账的交涉一番,叫他们去找借债之人要钱,不要累及无辜。
像田家这样的大富商,无论黑白两道,五行八作,没有不认识的,无论官场中人,还是江湖人士,田家也都打点的无处不通。
所以,像殷家这点儿小事,在那些江湖收账之人看来,不过是送了田家一个最不起眼的人情而已。
处理完这些琐事之后,殷复声便在田荣的书房里,看起了他那些难得一见的藏书。
这些古籍实在难得,殷复声爱惜之至,连吃饭都在书房里,对外头的田荣不闻不问。
田荣瘪着嘴,好像失宠的妻妾,哀怨地抱怨,“要你来与我叙旧,又不是与书叙旧!”
见殷复声已经陷入书中不能自拔,田荣干脆赌气蒙头睡了。
半夜里,睡在侧室的丫头,隔窗看着埋头看书的殷复声,心中不觉产生一丝好奇。为什么少爷以前,说什么都不爱在里边儿呆着,可这个公子,就偏偏呆在里边儿不出来了呢?
不知不觉,书房的烛火渐暗,小丫头轻手轻脚地,举着一支新蜡,走进书房,静悄悄地把桌上的旧蜡换了。随后,悄悄出屋。
殷复声读书读得忘我,竟丝毫未有察觉。
直到夜半更深,他才俯在桌上睡了。
次日,殷复声被晨光照的刚刚有些苏醒,猛听得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田荣的跟班儿在门外喊道:“少爷,少爷!”
连喊了半天,田荣被吵醒了,睡眼惺忪地吩咐丫头开门。
殷复声也从书房出来。
田荣沙哑着嗓子打量殷复声,“你不会一晚上都在里边儿吧?”
殷复声点点头。
田荣长嘘口气,看着殷复声的眼神,摆明就是四个字:不可理喻。
这时,跟班儿进来,急道:“少爷,方才府台大人的公子派人来,说是大事不好,要您还有殷解元,速去布政司外的茶馆一见。”
“可说了是何事?”田荣忙问。
“没有。”
田荣与殷复声对视一眼,“难道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