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声哥哥!”
一个穿着干练的红衣少女,手执马鞭兴奋地朝殷复声跑来。“复声哥哥,我可找到你了!”
殷复声一见少女,先是一愣,随即大喜,竟是恩师李夫子的孙女,李嫣儿。“嫣儿?!你怎么在这儿?恩师呢?”
“还说呢,自从复声哥哥进京赶考之后,我和爷爷也随后去了京城,可是,放榜那日,才知道复声哥哥落了榜。然后,我和爷爷在京城听闻,是复声哥哥写的对联得罪了人,才落榜的。爷爷一气之下就病了。”
“啊?!”殷复声心中一颤,“恩师他病了?”
“嗯。不过,已经好了。爷爷在京城因病,多住了几日。再回村里的时候,村人说,你们已经离开了。爷爷和我为了找复声哥哥,所以,也来了这里。”李嫣儿说着,笑逐颜开道:“自打来了这儿,嫣儿每日在城里寻找,都没找到,没想到,刚一找到就又救了复声哥哥一次呢。嘻嘻。”
殷复声看一眼街角遗落的石子,摇头笑道:“是啊,幸亏有嫣儿妹妹出手相助。”说着戏谑地乜向旁边躲藏的傅鼎臣等三人。
傅鼎臣眼角一抽,气道:“又让他躲过去了!这是哪里来的假小子,真爱管闲事……”
傅鼎臣话音未落,只感觉眼前一黑。李嫣儿叉腰站在他面前,秀目一蹙,质问道:“你们三个小小年纪不学好,倒会害人了!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们!”
你年纪也没大多少吧?傅鼎臣撇嘴。
李嫣儿说话间,挥手甩鞭,鞭子抽地啪的一声,扬起一股尘土,吓得傅鼎臣三个书生浑身一激灵。
这是哪儿来的母老虎吧!
“算了嫣儿,他们是我书院的学生。年少不懂事,我正好闲来无事,与他们玩玩儿,日子也不会枯燥。”殷复声素知李嫣儿的脾气,不把这三个猴崽子抽的哭爹喊娘才怪,急忙上前相劝,“我许久未见恩师,嫣儿还是快带我去见夫子吧。”
李嫣儿点点头,冲傅鼎臣三人一瘪嘴,威胁道:“再敢欺负我复声哥哥,当心你们的皮!”说着一拉殷复声,“复声哥哥,咱们走!”
“鼎臣,我觉得这个夫子还挺不错的。”薛宗周道。
“嗯?”
“我也觉得,他虽然行为怪异,可有才华,又大度,比以前的那几个好多了。”全如金随之道。
傅鼎臣翻了个白眼,“他哪里大度?分明是没吃亏!等着瞧!”
……
殷复声一路跟着李嫣儿,匆匆赶去见李夫子。
李夫子的家说来离现在的殷家还真不远。也在城东南,一条名为文院街的巷子里。
这里之所以叫文院街,是因为以前被毁掉的河汾书院,原座落于此。
这里书院没了之后,又多了几套小院儿,有大有小。
二人来到一间普通院子前,李嫣儿高兴道:“就是这儿。”说着上前开门。
一进院子,李嫣儿高呼着跑进正房,“爷爷,爷爷,你看谁来啦!”
这院子里的布置和李家村里的一般无二,只是看着比原来的大了不少。有三间正房,三间厢房。
李嫣儿进屋不久,李夫子便激动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殷复声这么一看,不禁愧疚不已。看夫子的身形比他赴京前消瘦了不少,两鬓的白发似乎也有增添。
“恩师,是复声辜负了您的希望……”殷复声眼含热泪,上前搀扶着李夫子,羞愧道。
李夫子摆摆手,“这不怪你。都是那些心胸狭窄之人,高居庙堂,却不务正事,整日只知在朝堂上搬弄是非,钻营权术,陷害忠贤之仕。朝廷留着这些废物,还有何指望?不入也罢!”
“可是,恩师一番期许,学生未能实现,真是愧对夫子了。”
李夫子脸上划过一丝不甘和惋惜,但很快便释然了,“哎!天意不可为。老夫今生能有复声这样的学生已经死而无憾了,其它的事,罢了,罢了!复声啊,你我师生许久未见,今日就不要走啦!与为师彻夜长谈如何?”
殷复声点头,“也好。”
“嫣儿,你去替你复声哥哥送趟家信吧。”李夫子紧紧攥着殷复声的手,好像只要一松开,他就会跑了似的。
李嫣儿努努嘴,佯装不悦,“就知道,有了复声哥哥,爷爷眼里就没嫣儿了。哼,就不该把人带回来!”
“你这臭丫头!还不快去!”李夫子催促道。
“好好好,去去去。复声哥哥你家在哪儿啊?”……
李嫣儿走后,很快就回来了。老少三人围在厨房里做饭,有说有笑,说京城,说饭馆,说书院……,气氛融洽,就像从前在李家村山上的住校生活一样。
李夫子的饭菜一向素淡,清粥小菜,只给两个孩子多加一两个鸡蛋。
“复声啊,你那对联作的好!那些朝堂上的腐儒,整日无事就知道上本弹劾这个,弹劾那个,多少忠臣贤能,被他们害的害,赶的赶。复声这次对他们的嘲讽,当真解气。痛快!”
殷复声摇摇头,“解气是解气了,却也没有料到,会因此仕途尽毁。恩师,他们当真会一直记着区区一副对联?”
李夫子冷然道:“鼠肚鸡肠之辈,当然是睚眦必报。复声不必将功名之事太过看重,你这次或许也是因祸得福。远离朝堂,远离争端。”说着,李夫子顿了顿,继续道:“我知复声才华了得,见地非凡。常有惊人的想法,连老夫都望尘莫及。这次,你机缘巧合进入书院,为师倒觉得,不如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