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一下,平傃便寻寻觅觅起蒿嫣然的家。
其实,她的家一点儿也不难寻,因为大学法学院的家属院就那么两栋楼,法学大教授蒿昊又出了这样的案子,所以貌似全世界人都知道蒿嫣然的家门在何方了吧?平傃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穿过了一排排青翠碧绿的法国梧桐树,又走过了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青草地,路过了两栋红墙灰顶的多层楼房,来到了她的楼门前。正好有一个女人走出单元门,平傃就又一次确认后,踏上了破破烂烂很简陋的楼梯,来到了三层楼的蒿嫣然的家门口。
一敲门,她果真在家,说是正在准备读博资料。
看到平傃要挤进房门来,蒿嫣然极不情愿,一脸的不耐烦,但平傃却觉得她是内心深处有份极度的忐忑和恐惧。
平傃就说:“嫣然姐,一笔可写不出咱这一个平字来哦!看在你妈妈的份上,不至于这么不欢迎我来家做客吧?人都到了,还不让进家门么?”
蒿嫣然犹疑不决半天,才极不情愿地放下门链,拉开了一点门,说:“不是我不认你这个妹妹,而是我真的很忙,好多事情需要我做呢!我真的没有时间呢!”
平傃一笑,说我不会太打扰的。本来,也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啦。然后,她问道:“你,还没有面试过吗?”
蒿嫣然笑了,说:“早就在首都面试过了。我太忙,主要是指的正在准备读博士时必须要准备的一些汉文资料!”
平傃也笑了,说:“很羡慕姐姐会有这样的智慧、毅力和机会。不过,你爸爸还在被羁押,你能走出国门吗?”
蒿嫣然一脸懊丧,忿忿道:“这世道,真不公平。老子有罪,儿被诛连,太不讲道理了!为什么就没有人想到,我妈妈还是你们公安系统的二级英模呢?作为烈士的女儿,完全该有点特殊优待吧?那qín_shòu要是影响了我的学业深造。我也会誓不罢休的!”
平傃立刻追问:“那——你会去杀人?”双眸熠熠生辉,严厉地盯视着对方。
蒿嫣然显然没料到会有人这样单刀直入式地质疑,满脸一下子涨红又唰地苍白起来,手也一个劲地颤抖了,她很快地掩饰着,将手插进了睡衣兜兜里。但是,两片原本红润润的嘴唇却变得苍白且哆嗦。
看到平傃在注目凝视着,蒿嫣然立刻抵上了命般地紧紧抿了一下又死死地用牙咬着了下唇,直至整个白兮兮的下巴壳又紫又青。
看她慌乱、紧张得回答不上来话,平傃又冷冷地质问:“前天晚上,你在哪里?谁能做你的证人?”
蒿嫣然满眼都是恐惧了,良久良久,才猛地一转身,摇摇晃晃地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才缓缓慢慢地走回来,估计本来是要递给平傃的,但她太紧张太慌乱了,居然直接把水杯放置茶几上了,且因为恐怖吧,她也没有估算好距离就提前松了手,结果水杯便直接跌落在地上,开水砰洒了一地,烫得她马上蹦蹦跳跳躲避开去。
平傃笑了,感觉自己的思索是对的。狐狸的尾巴就要露馅了,所以她很平静,故意冷笑一声,双关语一样的说:“嫣然姐,不该走的人,走了!难道这世道就没有天理国法了么?”
蒿嫣然一个转身,走向卫生间。
好一会儿,她才从卫生间走出来,用找出来的拖把,一边拖着地上的水,一边幽幽怨怨但底气里显然有了份尖锐地说道:“谁死了?平傃。你,是怀疑我了吗?你,有证据吗?”
平傃心想,切~如果我有证据,你现在在哪里该干嘛呢咱都心里清清楚楚的啦!
看到平傃不接话,蒿嫣然又诠释般地反驳道:“我?平傃,你也不想想,我怎么会杀人?下得了手吗?你是一个人来我家的,说明你只是作为我平家小妹妹来询问我,给我透个信息的吧?难得哦啊——是不是有人想要陷害我?肯定是你的平大队吧?”
平傃惊异,这硕士,就是不同寻常。
居然此时此刻还能清晰询查案件的办案人必须是两人以上才合法。好吧,就让她权当是通风报信吧。平傃一笑,说:“平大队?怎么可能呢?你们好的——是呀,我其实就是想搞清楚,嫣然姐前天晚上可有证人能证明,你在哪里吗?”
蒿嫣然沉默了,好像在思索,许久之后,突然大笑,说:“我一直在家呢,没有人为我证明。哈哈——对啦,我刚突然想起来了,我大概在晚上十二点左右的时候,给我的硕士导师去过电话,我想借用他的一本书中的法律论点,用英文写作一篇论文,但我家里没他的专著,我就叫他给我送来一本来着。你,倒是可以去问问他。”
平傃很沮丧,问硕士导师离开家门的时候是凌晨几点了?
蒿嫣然笑着说,切~自己问去,省得你说我通风报信或者串通一气。
平傃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吧,反正已经反正啦,也就不怕被她挤兑了。她当即电话过去询问那位导师,导师自然诺诺称是,而且还肯定的说:“我到她家是半夜十二点半,呆了大概半小时,反正我进我家门的时候,专门看了一眼我家挂在墙上的闹钟,刚刚好是凌晨一点半。要不是她要的急,人又快走了,我也不可能半夜三更去给我的学生送书去的呢!”
这个妖女,迷倒了她的男导师了吧?这男人居然还这样热情地佐证蒿嫣然的无辜。或许他很是不满意的吧?本来想与蒿嫣然云雨一番呢,却不料还是得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