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丁已经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站起身子。尹正漠不关心的拿起放置在桌子上的折扇离开。
两队人马刀剑上都晃着寒光,趾高气昂,身上的甲胄都和其他不同,带了一点金黄色,应该是皇家御林军无疑。
带头之人见柳丁依然镇定,完全没有半点惧怕之意。不禁大喝一声:“来人,给我抓起来!”
身后的人很是熟练的给柳丁拷上加锁,脚上也用着小臂胳膊粗的铁链给锁住,唯恐有失。
“押付天牢~”
身后的两名兵士大手一推,柳丁直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快点,磨磨唧唧的!赶紧给劳资走!”这些大头兵基本不会在乎你是不是什么文人,身上有没有伤。他们只知道,自己是来抓人的。只要抓到人就好,不管死活。
柳丁一言不发,很安静。出门之后望了望这天的日头,竹林忽然间落下好多叶子下来。也不知为何。回首再看一眼陪伴自己这么久的竹庐。心中是五味杂陈,特别是担心白雪。如果被她知道,那又该是一个什么景象?恐怕心都能碎了吧?
自己活了二十余载,哪里见过什么父亲的旧部?而现在却又出了这么一幕。如果父亲黄泉之下有知,会不会觉得讽刺呢?
“呵呵~”冷笑几声,随着铿锵不绝的锁链碰撞声音,柳丁一步一步从灞河之上离开,步入长安城。
人潮人海,络绎不绝的叫喊吆喝声音,呈现出一副繁华的景象。一些富家公子哥,也正在附庸风雅。伫立于书画茶叶铺子之中,有模有样的评头论足。这也是他们经常打发时间的一些趣事。
大家都各自忙着自己的生活,消磨着生命,不过当御林军过来,所有人不约而同都让开一条路。他们可以算得上是长安城中最显赫的一支部队。捍卫着皇权,是皇室的象征。
现在却押着一人而过,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的动作朝着这里看去,青色长衫,几缕白发,面容算得上清秀,但不如那尹正好看。
就在所有人都在好奇的关头,不知道从哪里喊了一声“这不是长安第一才子柳丁吗?”
众人哗然,窃窃私语“柳丁,柳丁?”“就是瀚海书院诗文会那天拔的头筹的那才子呀!”
“是他呀,那怎么会成为阶下囚?吟诗作对也犯法?”
“谁知道呢,据说他是柳元的儿子!”
“那难怪呢?平西王遇刺恐怕也是他主使的吧?真该,该死!”
从之前的才子,拥有着不少人的羡慕的才华,现在却成为阶下之囚。受到千夫所指,毕竟整座长安的人都知道,有白鼎在,南国就有安定,天下就会和平,谁去刺杀他,简直就是千古罪人呀!
“砸,砸他!”不知道是人群中哪个大妈级别的人物,怀揣着愤青的脾气,从胸口摸出一对鸡蛋来,径直就扔了上去。
这种事情最怕有人带头,后面紧跟着的,就是黑压压一片的白菜叶子,鸡蛋,还有几个萝卜等等,全部砸了过去……
并且伴随着的是无穷的咒骂声音:“杀了他,杀了他!”“千古罪人……”“跟他父亲一个德行……”
各种污秽不堪的话语像是银河从九天而落,扑面而来,无处躲避。那些御林军急忙用着手中的兵器,还有自己的身躯,铸就成两道人墙,唯恐出现什么意外……
柳丁的头上,现在已经是恶臭难闻,押解的兵士都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口鼻,可他依旧很镇定,只是看了看周围是哪些人提及自己的父亲,再看着曾经为求自己一副字画恨不得跪下的人儿,现在这种德行,这或许就是人性?或许吧!
柳丁拳头握的很紧,心里那点点火气,被推波助澜,现在已经燃烧的很是旺盛,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一刀一刀剁了那些评价自己父亲的人。可是,不能,不能!他自己不能。他心里很清楚,要平反父亲,绝对不能以杀止杀,杀戮只会越描越黑。现在只能忍,只能忍,强忍住!
白雪也醒了过来,身子很虚弱,不过当睁开眼皮的那一瞬间,青旋立刻开心的喊叫起来:“小姐您醒了?小姐醒来了,小姐醒了……”
白鼎闻声之后,即刻从自己的房间急步而出,赶了过来。很亲切的问候着:“女儿?你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告诉爹爹!”
看着父亲担心的样子,白雪心里感到十分愧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言语心中的感受,这是自己的父亲,别人眼中高山止水的存在,南国的定心丸。现在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担心自己女儿的父亲。
青旋搀扶着白雪坐起,白鼎还关切的说道:“小心,小心!别弄疼了。”
白雪的声音很虚,中气不足,分贝也不高,如果几人距离的稍微远一些,根本不会听闻。
“爹爹,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别这么说,担心自己的女儿,是父亲应该的,你快好好休息,快歇息下来。不要太操劳。”白鼎说道。
“爹爹,女儿想问您一件事!”白雪说的很认真,她心里似乎已经做好了选择,如果真的是柳丁指使,即使再欣赏他,再对她有好感,自己绝对不会同他在一起,绝对不会!
白鼎坐在青旋搬来的檀木椅子之上,很和蔼的回答着:“问吧,父亲绝对不会藏私。”拍着胸口,打着保票。应该是为了能够让她更安心一些。
“爹爹,今日刺杀之人。是柳丁派去的吗?那柳丁父母是。”说道这里,白雪停顿了下来,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