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雅璇和姐姐没有跟着其他姐妹同行,而是往另一条街走去。
“喜儿,你去帮我放几个花灯吧。”
殷雅璇失了放花灯的兴致,也知道喜儿这丫头心里痒痒想玩儿,便说。
喜儿当然欢喜的应了,三姐又让欢儿和喜儿一起去。
今夜宛城会热闹一夜。
隐约间,殷雅璇好像听到马打响鼻的声音,四下一看,果然,那匹有过两面之缘的黑马就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拴着。
“你怎么在这儿啊?”殷雅璇三两步跑过去,摸了摸马身上黑黝黝的毛。
那匹马也像是认识她一样,头往殷雅璇那边一歪,殷雅璇头往前靠,一人一马就这样头顶着头。
“我这马平日里最不喜生人靠近,倒是与你亲近的很。”
殷雅璇闻声,左右看了看,周围除了殷雅慧,并无旁人。
殷雅慧抬头看了看,微微愣了下,惊讶的张了张嘴,说:“在上面呢。”
“还是这位姑娘聪明。”
今日沈弘轩身穿一身红衣,一头墨发无一丝束缚披散在身后,一条腿曲起踩在一根树干上,另一条腿垂着。
他手中拿着一坛酒,看了看树下的两个姑娘,邪魅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放到嘴边,仰头大口喝着,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滴落到胸前,在衣襟上晕开。
“穿成这样在树上喝酒,装鬼吓人么?”殷雅璇抬头看见他,撇了撇嘴说。
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遇上他。
“我不吓人。”沈弘轩一笑,忽然从树上下来,落到殷雅璇眼前,猛地一俯身,扮了个鬼脸说:“吓你!”
一张脸突然在眼前放大,确实惊到了殷雅璇,殷雅璇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两步,站定后气呼呼的瞪着沈弘轩。
“这位公子,家妹年幼,言语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公子见谅。”殷雅慧扶住妹妹,一只手拦在殷雅璇与沈弘轩之间。
沈弘轩直起身,打量了殷雅慧两眼,又喝了一口酒,对殷雅璇说:“你姐姐比你有礼貌多了。”
说完,又转身对殷雅慧说:“姑娘别担心,我只不过是报一个小仇,你妹妹前两日可是把我骗的够惨的。”
“你们认识?”殷雅慧听了,诧异地问。
“一面之缘,谈不上认识。”殷雅璇说。
今日的沈弘轩和前两天见时大不相同,不复前两日的意气风发,今日倒是满腔失意。
殷雅璇看了看一旁的黑马,问道:“花灯节万家灯火,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还穿成这样。”说着,手指了指他的一身红。
“这样?”沈弘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似乎并没有觉得不妥,说:“花灯节嘛,是喜事啊,我穿成这样有什么不对?有喜事,就应该穿的喜庆,这位姑娘,在下说的可对?”
沈弘轩笑着问向殷雅慧,似乎非常希望得到她的认可。
殷雅慧看了看沈弘轩,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含糊着答应了一声,便转过头去。
这个人真奇怪,她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样的人。
“花灯节不过是平州节日习俗,喜虽喜,又不是天大的喜事。”
“那皇上册封新后,算不算天大的喜事?”沈弘轩笑着,离姐妹俩近了些。
殷雅璇听了这句话,身体一僵,心跳好像滞了一下。
她看着沈弘轩,希望可以从他嘴里听到更多,而殷雅慧长居闺中,也没听过这种宫里事,也在好奇地看着沈弘轩。
可沈弘轩说了那么一句,却又不说了,靠在树上又喝了一口酒。
殷雅璇想了想说:“册封新后当然是喜事,而且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不知这新皇后是皇上的哪位妃子?”
沈弘轩瞥了她一眼,嗤笑一声,抹了抹嘴,说:“说了你又不认识,问这做什么?”
殷雅璇刚想说点什么掩饰,沈弘轩便接着说:“告诉你也无妨。”
又是一口酒。
“这新后,便是之前的淑贵妃,王丞相的女儿。说来也巧,李皇后生前与那淑贵妃感情最是要好,两个人是同时嫁给皇上的,后来一个成为了皇后,一个成为了贵妃,也是一段佳话。”
殷雅璇刚听到李皇后时,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才知道说的是自己。
是啊,自己死前的那道圣旨,已经昭告天下,她被褫夺了封号,世人若再提起她,便只能以姓氏相称。
她没想到的是,她死后,登上皇后位置的会是她,王茹梅。
她是她在宫里最要好的姐妹,也是与她同一天嫁给皇上的人。
当时,她的父亲王炳权还只是个七品小官。
李王两家官职差距虽然大,但是他们李家并不是有什么门第之见的人。
当年,她的父亲李廷云一见王炳权便觉得他是个胸有抱负的有才之人,便一路提携。
她与王茹梅也情如姐妹,一路互相扶持,在后宫中扎稳脚跟。
如今王茹梅当上皇后,她到有些欣慰。
李家刚出事的时候,她没少帮自己向皇上求情,有一次惹恼了皇上,皇上将她禁足,永远不得出寝宫一步。
自己走得急,到死也不知道她怎样了,是不是得到了皇上的原谅。
现在看来,她父亲虽然与李家交往甚密,但并没有被李家所牵连,这样很好。
丞相这个位置,由她爹来坐再好不过,至少王炳权会是个好官。
“不过有些人就是可笑,皇上册封皇后,便要自己儿子也娶妻……”
沈弘轩嘟囔着,又是一口酒喝下去,眼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