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大姐,殷雅璇松了口气,若是大姐一再坚持看望三姐,发现三姐不见了,那恐怕殷府要天下大乱了。
“小姐,沈公子来了,在后门等着。”喜儿进来说。
殷雅璇带上做好的饭菜,便跟着沈弘轩去看望父亲。
有了沈弘轩的照拂,父亲在狱中的日子要好过许多。
可即便再好,牢里的日子必定不如家里。
在牢中不过两日,父亲看上去竟苍老了许多。
“父亲!”殷雅璇看见父亲,眼眶便湿了。
殷存孝并没想到女儿会来看他,惊讶过后,也是湿了眼眶,可怕女儿担心,还是努力笑着,说:“璇儿,你怎么来了?不用担心父亲,过两日父亲就回家了。”
殷雅璇心里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让她难受的紧。
父亲饱受牢狱之苦,她一定要救父亲出来。
“你们没有多少时间,捡要紧的事情说。”沈弘轩在一旁提醒,说完话便走远,留下空间让父女二人说话。
“父亲,女儿给您带了您最喜欢吃的饭菜,牢里的饭食您定是吃不惯。”说着,殷雅璇将饭菜递给父亲。
殷存孝抹了下眼睛,连声说好。
“父亲,女儿想问父亲一件事,王七去了东边庄子后,二房是谁管账?”
殷存孝打开食盒的手一顿。
“璇儿,你怎问起了这个?”
“父亲被人陷害,我当然要找出陷害父亲之人,证明父亲清白!”
听了女儿的话,殷存孝一时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璇儿,别查了。”
“为什么?”殷雅璇不解。
殷存孝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
“璇儿果然知道父亲的口味,带的菜全是父亲爱吃的,来,陪父亲一起吃。”
殷雅璇看着父亲没说话,心中阵阵酸楚。
父亲为何顾左右而言他,本来她只是怀疑,可她现在可以确定,陷害父亲之人是谁。
“父亲,王七走后根本就没有所谓管账之人,二房的账目一直是由父亲亲自掌管对不对?”殷雅璇说这话时,声音很平静。
殷存孝夹了一块虾,本欲喂给女儿,听了女儿的话,那块虾掉到了地上。
殷雅璇继续说:“父亲早就知道账目出了问题,可真正出问题的不是二房的账,而是三房对不对。”
她连夜查了二房的账目,一丝错处都没查出来,不是她粗心大意,而是二房的账根本没错!
而大姐,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将三房账本送了来又是为了什么?
大姐一定知道三房的账目有问题,再加上大姐与二姐之间的嫌隙,便想在这件事上借二房的手打压三房。
殷存孝的眉皱了起来。
“父亲之所以甘愿坐牢而不为自己辩解一句,就是知道陷害自己的是您的亲生兄弟对不对?”说到此处,殷雅璇的泪已经流了下来。
牢狱之灾降临殷家,祖母自醒过来之后,便从未过问一句,她以为祖母枉顾亲情,原来,祖母只是选择保护三叔而舍弃了父亲。
“父亲,您何苦?”殷雅璇心中悲痛,看着父亲的视线变得模糊。
父亲,你可知道三哥哥考得秀才之名却被祖母上了家法而失了双腿,你可知道母亲急火攻心卧床不起,你可知道三姐失踪下落不明。
她好想把这一切告诉父亲,他们二房一家此刻宛如危卵,不堪一击,而父亲却由于所谓亲情而甘愿深陷牢狱。
最终,她还没有说出口。
她有些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走出监牢,又是如何回到殷府的。
她耳边一直回响着父亲的话:“璇儿,你三叔不是那样的人,父亲相信官府会还父亲一个清白。”
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可她却觉得,这笑里包含着无尽的苦楚。
“小姐,你怎么了?”喜儿见小姐回来后,表情一直不太对。
殷雅璇长叹一口气,只觉得这满腔污浊之气尽数被她呼出。
她振了振精神,说:“我没事。”说完,又问:“喜儿,家里可有上好的女儿红?”
“老夫人不喜饮酒,家里只有些米酒,上好的女儿红却是没有的。”喜儿回答。
“那在哪里能买到呢?”
“自然是酒庄啊,可是小姐想要买酒的话,还是去问一问吴司,他爱饮酒,月钱都花在酒上了。”
殷雅璇点了点头,便来到三哥哥的院子。
她走到三哥哥的房门口,却犹豫着不敢进。
自那里离开祠堂后,她便没在见过三哥哥了,虽然心中也紧张三哥哥的情况,也只是让喜儿照看着。
她实在是没什么勇气。
三哥哥今日落到这般地步,可以说是她一手促成的。
三哥哥可否会怪她?
“八小姐来了,怎么不进去?”吴司见八小姐站在门口,走过来问。
殷雅璇看向吴司,说:“我就不进去打扰三哥哥了,房中可是赵姨娘在照顾?”
“是的,赵姨娘为了照顾三少爷,昨夜一夜未合眼。”
是赵姨娘就好,他是三哥哥生母,比这世上任何人都要在乎三哥哥。
“吴司,我今日来是有事请你帮忙。”殷雅璇说。
吴司俯身说:“为八小姐做事是小的本分。”
殷雅璇将买酒的事交代给他,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并没有亲自跟着吴司。
吴司这个人,做事还是很可靠的。
她回到房间,晚饭都没吃,便专注地看起了大姐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