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老大的劲才跟武旦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武旦终于相信了李成秀不是故意泄露秘密的事实,然后,李成秀就可以坐看武旦的笑话了:“我爹一心想着留我在有招个上门女婿,将来的孙子孙女的名字他都起好十几个了,如今知道了你占着茅坑不拉屎,我爹怕是恨不得扒你皮,抽你筋,拆你骨,剁你肉成狗酱之,居然只是不让你进门……我可怜的老爹,可别憋出内伤来!”
占着茅坑不拉屎,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
但是人家说的是事实。
“怪我咯?”武旦垂头丧气,申诉道:“我也是一名无辜的受害者好吗?”
瞧他那副小受的模样……
李成秀失笑,伸手拍了拍进的肩头以示安慰:“没错,我们都是受害者。”
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过了许久后,李成秀出声问武旦:“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俩的未来?”
武旦的眼中露出一丝迷茫。
“我想过,并且还有很多没想。”李成秀说:“归纳起来有三条,你想不想听一听?”
“你说。”武旦颇感兴趣的道。
李成说:“第一条,我们哥们兄弟一辈子相亲相爱到老,你给我尊贵的身份,我顶着皇后的名头在你的后宫中混吃等死。第二条,你我勉为其难地成夫妻,然后各种掐架一辈子。第三条,等你可以完全主宰自己的命运的时候,我离开……”
“离开?怎么离开?”武旦皱眉问道。
“当然是假死了!”李成秀理所当然的说。
“假死?”武旦拧着眉头看着李成秀。
“当然,难不成你还想要我真死?”李成秀气得大骂:“你也太恶毒了,我付青春付了智慧帮你一场,你还要我死?”
“你说你想假死离开?”武旦说:“这是你一直以来的打算。”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是。”不知道怎么的,李成秀的心里头竟然生出许多心虚来,本来该理直气壮地和武旦讨论的,这会儿竟不敢看他的眼,只是机会难得,必须要把话说明白。
深吸口气,李成秀抬头对上武旦的目光,大声地说:“是,这是我一直的打算。我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和你商量,今天既然把话说到这里了,我便把我的想法给你说清楚。首先,以婚姻观念而言,我追求的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志同道合’和平等,绝不会因为嫁人而嫁人,所以,凑合夫妻是肯定不行的。其次,你我是同窗、是朋友不假,彼此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帮助是应该的,但我不能因为帮你就误我一生。我也是娘亲怀胎十月,又经临盆之险,九死一生来到这个世界的,我爹爹向来拿我当命,我的生命里也该有他们的一份子。所以,假死是最好的方法。”
在这个“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的年代里,李成秀的这一番话无疑是大逆不道的,身为臣者竟要弃主而去,是为不忠,身为妻者竟要弃夫离家,是为不洁,杀头、浸猪笼李成秀哪样都该受。
可此刻武旦的心里只有对李成秀仗义帮自己的感动,又有朋友要离他而去的不舍和无奈,还有一点涩涩的莫名酸楚,唯独没有被背叛的愤怒!
武旦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感觉很新奇,更觉得奇妙的是他竟然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他很喜欢和李成秀这样平等交流的畅快感觉。
“我知道你是不喜欢这里的,知道你忍得很辛苦。”武旦说,又问李成秀:“但是,假死真的是一条好路吗?”
“难不成还能哪样?”李成秀没好气的道:“你口口声声的说我们两个是朋友,朋友之间就得讲义气,你又娶老婆又生孩子了,儿女绕膝一大家子,你忍心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吗?还是说你对我的感觉起了变化,可以对我下手了?”
武旦盯着李成秀颇为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伸手抓走李成秀的手脸上顿生恶心到了的表情,强忍摸了摸,然后飞快地扔开,愁眉苦脸道:“不行,太别扭了。”
武旦还是个善良人,话说的很委婉。
“岂止是别扭,分明是被恶心到了好吗?”李成秀的脸黑说道:“所以说啊,放我自由是最好的选择。不要想说什么废了我,把我幽居冷宫那些话,我还想为我父母养老送终呢!”
“假死你也没办法为岳父岳母养老送终呀!”武旦说:“到时候你还是得隐姓埋名,见不得天日,还不是跟在皇宫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