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生和九生两个各自带了十几个左翎卫兵分两路,武功更好的六生从李成秀落下去的那个豁口攀绳而下,九生便带着人从南面绕下去。李成秀和大妞,另加十来个的左翎卫在上面接应。
大概一个时辰后,下头传来了消息。几长几短的哨声是九生发来的,她告诉李成秀,在南面临紧着这山崖处的一条溪边发现了施弥勒。李成秀当即便带着人向那边赶去,果然山崖下有一条小溪,施弥勒真的就在那里。
施弥勒的形容已经被九生整理过了,但看上去依旧很狼狈。远远地看着他,还有九生那焦急的模样,李成秀心头一沉,大概施弥勒也死了。
“怎么样?”李成秀奔过去,急急地问九生。
“还活着,但伤得很重。”九生回答说,好叫李成秀惶惶的心稍稍消停一些。
低头看施弥勒,只见得他脸色苍白,腰侧插着一把匕首尽根而入,胸口微微地起伏气息十分地微弱。那匕首倒没有插在要害处,可是却是极深,九生没有动,李成秀也不敢动。
“咱们回罗家甸子上去,应该还可以找到钱庸。”李成秀说:“快,砍些树枝、藤条做副担架。”
对于李成秀的决定九生是一百个赞成,而左翎卫……现在的左翎卫已经成了一具具行尸走肉,李成秀手中的提线木偶,恐怕唯一能让他们产生情绪的可能只有对他们生命的威胁了。
担架很快就做好,李成秀让九生先带着施弥勒回罗家甸子,她决定向前去接应六生。
在下来的时候,李成秀便在豁口处做了标记,是考虑到了崖体上茂密的植被的。沿着山脚往前走,两刻钟后李成秀看到了山崖顶飘荡的红旗,却是不见六生的踪影。
“吹哨,唤一唤。”李成秀吩咐大妞,大妞立即吹起长短不一的哨声。大概在半刻钟后才得到了六生的回应,大妞听罢说:“他们被困在半山腰了。”
“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李成秀又说,大妞立即将她的问话用哨声传给六生,然后说:“六生说他们在半山腰找到了孙定英,问带扔个死的下来,还是带活的下来?”
李成秀满头黑线,无语道:“扔个死的下来有什么用?”望着崖顶看了看,李成秀说:“让他们把孙定英绑在绳子上,我们去把他们拉上去。”
大妞将李成秀的意思告诉了六生,然后和李成秀一道飞快地往回走,从南边的山体回到了那个豁口处。等到李成秀到那个豁处的时候,已经有三四个左翎卫顺着绳子攀上来了,正使出吃奶的劲往上拽绳子。
“留两个在底下帮六生,其他左翎卫都上来。”鉴于这些家伙没有逃跑,李成秀对他们的脸色稍和缓一些。
又过了两刻钟,十来个左翎卫便顺着绳子爬了上来,和大家合力一起往上拽绳子。经过大家的一阵努力,李成秀终于看到绳子尽头的那个“吊床”,躺在上面的果然是孙定英。
又再废了一番功夫,“吊床”被彻底提了下来,同半六生和另外两个左翎卫也都爬了上来。
孙定英的情况比施弥勒不知道好了多少,只是身上有多处擦伤外,最重的也就是胸口处有一处断骨,瞧着那伤痕,似被人砸断的。
“老奴谢太子妃娘娘救命之恩。”孙定英颇为识趣,一见面便对李成秀行了一个叩拜大礼。
“先别谢。”李成秀冷冷地说:“这会儿我是救了你,但保准下会儿我便又要杀了你。”孙定英闻言便是一滞,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地白了,额角也漱漱地淌下汗来。李成秀见状不由得奚落道:“怎么了?做贼心虚了?”
孙定英扯了扯嘴角,黯然道:“老奴不过是奉命行事,其实也算不得对不起太子和娘娘。”
竟然真的是“做贼”,李成秀眉毛一跳,刚才她不过是诈他一诈,没有想到竟然还真诈出了东西。
“这是他抱在怀里的。”看了一眼孙定英,六生给李成秀递过来了个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锦盒,雕龙刻凤的乌漆盒子,盒子上没有锁,亦没有缝隙完全的浑然一体。这种盒子李成秀很熟悉,乃是皇帝给下面下密令用的密盒,乃是把一整截的乌木中间挖空成盒,取其一端为盖。因为盒体和盖子乃出同体,是在放入密旨后仔细将纹理对上,再以秘法胶合封印,若是不懂的人拿在手里只道它就是一块好看的木头而已。
武旦也有用此方向与下面的人传书信,李成秀便不只一次地帮他封过密盒,是以这种密盒如何打开李成秀完全门儿清。
但是,李成秀并没有要将此盒打开,她不着急。
“先回罗家甸子。”李成秀没有与孙定英费唇舌,她将密盒扔给大吩咐道。
“娘娘,老奴有皇命在身,还请娘娘放老奴离开。”孙定英说:“娘娘的救命之恩,老奴将来一定厚报。”
看了一眼孙定英,李成秀说:“公公伤得这么重,还是随本宫去罗家甸子吧,钱太医在那里,让他给你治好了伤你再上路不迟。”
“谢娘娘美意,只是老奴的差事实在是耽搁不得。”孙定英拒绝道,说完也不等李成秀首肯便朝大伸手:“还有请姑娘将老奴的东西还给老奴。”
大好坏夹了孙定英一眼,理都没有理。
孙定英大怒,喝道:“大胆,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吗?”
“好吵!”李成秀嫌弃道,孙定英立即敛声,使劲地匀了匀气让心情恢复了些平静,然后与李成秀挤了一个笑脸:“许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