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龙顿时不再说话,因为他从徐垚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没有空间之力护身的他不得不承认面对徐家那鬼神难测的毒,自己根本无法躲避。
时之暇现在的处境实在是悲惨极了,霞光如剑,一次次,一下下刺穿他的身体,鲜血淋漓犹如凌迟。
时之暇仍旧在躲,他不敢对上这个美丽至极的女子。
徐垚看着天空之上那道光影,看着越发迷离璀璨的孙女,却是一叹:“快没时间了。”
当花开到最绚烂便是凋亡之时,现在的徐宓已经是最为美艳也是最为强大的时候,所以接下来的便只剩下凋亡了。
徐宓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便不再蹂躏这时之暇了,她要杀了他。
时之暇知道徐宓一开始就是想虐杀自己,她想要自己尝尽痛楚,多么狠毒的一个女人啊。
所以他一直在逃始终不与她正面对上,自己看上去极为悲惨可是实际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都只是皮外伤,根本没有伤及根本,他在等,等一个契机。
现在徐宓的气息已经开始跌落,时之暇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只要自己再撑一会儿,只要一会儿,甚至不需要自己出手这个女人便会死在自己面前。
可是他真的还能争取到时间吗?
当然能,因为他是时家的老祖,他的天赋便是时间。
所以他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躲避。
“怎么不躲了?”徐宓问道。
“不得不承认,你很强大。”时之暇笑了笑说道,“可惜的是,你太年轻了,年轻人总是会被仇恨蒙蔽。”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如果我是你,我会在一开始就立刻用全部的力量杀掉我,而不是浪费时间在虐杀上。”
时之暇的笑容更灿烂了,然后就在徐宓的身后竟然又出现了一个时之暇,而与她对话的那道身影渐渐虚幻。
一滴金黄的血液从时之暇的指端滴落,然后化作一道璀璨的金黄直奔徐宓而去,徐宓躲闪不及。
血液砸在徐宓身上如同一座山般沉重,一口鲜血化作霞光从她的嘴中喷出。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地方,最可怕的是在徐宓的身边刮起了一阵时间风暴。
徐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衰老,在死去。
花神咒的副作用在那滴由时间之力凝聚的鲜血的催化下开始显现。
所有人都知道徐宓败了。
另一面与黑无常打得平分秋色的白无瑕似乎也因为徐宓的突然败落而走神,被锁魂链击伤。
徐宓如同秋风之中的一片落叶,在空中缓缓坠落。
鲜花开始凋零总是秋天最悲壮的场景。
只是徐宓的嘴角却是带着一丝解脱。
花神咒的蚀心之痛终于渐渐离她而去,她知道当这痛苦完全消失便是自己死去的时候。
可是真的好轻松啊,清明,时清明,对不起,没能帮你报仇,可是我想你啊,我也会在每一个月圆之夜想你,在每天睁眼闭眼时想你啊。
时清明,我去找你好不好,这里一点都不好,我不喜欢这里,一点都不喜欢……
他们说你被放逐到了虚空深处,不知道我死之后能不能遇到你,时清明,你回来找我好不好。
……
她像是太累了,所以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只是闭眼之前他看到了一道蓝光,如海般深邃,她喜欢蓝色,“好美啊。”她喃喃说道。
当那支箭射来,所有人都是感到浑身战栗,就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因为那道箭太过璀璨太过绚丽也太过强大。
那支箭没有射中任何人,仿佛是从天外而来,它甚至没有射塌或者射碎任何东西,就那么通体泛着幽蓝的光插在大厅之上的墙壁中。
所有人都在找那个射箭的人,可是谁都没有找到。
就在所有人都开始怀疑这箭的来处时,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如同野兽嘶吼一般的啸声,仿佛是有一只洪荒巨兽在移动,那是因为速度太快而发出的破空声。
当一道身影渐渐清晰,如同幻影一般的少年被描了眉眼添了骨通了血,在众人面前渐渐丰满鲜活起来。
随后在那俊秀少年身后才看到了一道道波纹轰然爆炸开来,那是突破音障令空间炸裂的场景。
然后众人才注意到少年手中的那张弓,那张弓太大了,也太过炫目了,通体赤红如血,泛着点点荧光。
当那道身影在众人面前渐渐清晰时有一个人早已经是泪流满面,白无瑕捂着自己的嘴,不知是哭还是笑,只是那眼泪却如同珍珠般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