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得一子和星儿僵持之际,右边的言思道又深吸几口旱烟,接口笑道:“罢了罢了,星儿姑娘所言究竟是真是假,看来我等是无法判别真伪了,也没必要做此判别。因为依照姑娘所言,既然这个柳木匣子里的青田先生,此刻便只能与你一人进行交流,全靠星儿姑娘替他传话,那么从姑娘口中说出的话,无论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匣子里青田先生的意思,其实并不重要,是也不是?又或者换成另一种说法,而今星儿姑娘所说的每一句话,代表的都是青田先生的意思,当然也可以对此间之事全权做主,是也不是?”
听到这话,星儿不禁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先生高论,好像正是如此。小女子虽然只是老师与三位贵客之间的一个传话筒,但是无论三位有什么言辞,只管对小女子明言便是,我自会转告匣子里的老师,然而再向三位传达老师的意思。”
言思道当即点头,说道:“如此甚好,那我也不必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便是。话说此番我助恒王起事,立志要勤王护驾,荡平朝中奸邪之辈,从而替天下百姓谋求福祉。就在不久之前,我与这位得一子道长在宁义城斗法对阵,也确实是我有所疏忽,忘记了此间本是昔日的青田先生之地界,只好在此向青田先生赔罪。倘若青田先生还要因此怪罪,在下愿意一力承担,尽力补偿。”
说到这里,他不禁瞥了一眼身旁的谢贻香和得一子,笑道:“若说青田先生此番相邀,是为了庇护自己一手开创之江山,打算借此机会将我除去,那也勉强说得过去。但是青田先生却不惜大费周章,不但将我唤来此地,同时还将和这位与我作对的鬼谷传人一并请来,如此安排,实在令在下有些费解。敢问青田先生,此番设局相邀,到底意欲何为?莫非青田先生想要除去的人,除了区区在下之外,同时也包括了得一子道长这位鬼谷传人?”
言思道这话问出,无疑是将自己和得一子重新绑在了一起,而且他这一问,无疑也是谢贻香和得一子心中的疑惑,当下散人便同时望向眼前这个星儿,看她究竟如何作答。只见星儿略一沉吟,然后恭声回答道:“老师此番邀约的用意,相信之前厅堂里的六位同门已经解释得非常清楚了,所以还请三位贵客不必多心。老师说,世间凡事种种,皆有千般因缘结果,其中得失更是错综复杂,原不能以简单的‘是非黑白’来做判别。所以对于逃虚先生和得一子道长之间的这一场争斗,他老家人如今不过是山中一具死尸,自然无权判别二位谁对谁错,更不敢妄加干涉。”
顿了一顿,她又笑道:“除此之外,老师将逃虚先生和得一子道长请到此间,其实还有一事相求。实不相瞒,老师甚是仰慕二位之才,所以想请二位出手相助,帮他老人家做一件事。”
听到星儿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谢贻香不由地一愣。且不论青田先生是否真存活于眼前这个柳木匣子里,仅凭此行一路上的见闻,以星儿和厅堂里那六个男女的本事和手段,还有什么事是连他们也无法完成,非要请言思道和得一子出手相助的?对方之所以有此一说,恐怕只是惺惺作态、故弄玄虚罢了。
果然,言思道和得一子二人对望一眼,脸上都露出一丝不信的神色。得一子当即冷冷说道:“要我帮青田先生做一件事?实在抱歉,无论这是匣子里青田先生的意思,还是你这丫头假托青田先生的名义,我都没理由帮这个忙。不管要我帮什么样的忙、做什么样的事,我统统拒绝!”
言思道也笑道:“青田先生的面子固然是要给的,但我自有办法。若是要我去做一些自己不愿做的事,干些没有好处的买卖,那却恕难从命。敢问星儿姑娘,倘若我们二人不肯答应,青田先生又将如何?”
星儿顿时一笑,柔声说道:“倘若二位贵客不肯帮老师这个忙,老师自然不好勉强,只能由他老人家亲自出手,来帮你们一个忙了。”
这话一出,言思道和得一子当场脸色大变,同时从蒲团上站起身来。谢贻香却听了个莫名其妙,不禁脱口问道:“什么……什么意思?”谁知话问出口,却根本没人理会于她。右边的得一子沉吟半响,已然冷哼一声,厉声说道:“我要和这个家伙作对,是我自己的事!根本用不着旁人帮忙,更用不着青田先生来帮忙!”
星儿并不理会得一子的质问,而是转头向言思道笑道:“老师说,鬼谷传人既然已经拒绝了他老人家的帮忙,那么他老人家便只好来帮先生的忙。”言思道面色一凛,急忙说道:“这……这如何可以,不敢,万万不敢!”
却听星儿继续说道:“先生一心要助恒王起事,自然是求席卷江山、天下易主,以此为谋,当中容不得半点差池。可是这位得一子道长却偏偏要来与你作对,想必先生对此也是焦头烂额,甚至有些疲于应对。敢问先生,若是由老师出手相助,替你除去这位鬼谷传人,先生要取两京十三使司,岂非唾手可得?”
言思道还没来得及答话,得一子已怒道:“岂有此理!简直是一派胡言!”星儿笑道:“道长无需惊慌,说不定这位逃虚先生和道长一样,也要拒绝他老人家的相助。那么他老人家无奈之下,很有可能会重新选择相助道长。”
得一子急忙喝道:“我已经说过,不必!”星儿摇头笑道:“二位贵客这一场争斗,一方相助的是当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