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无愧低下头来,寻思脱罪办法。
木师安怒视纪蕙兰,训斥道:“师妹,我上次正要严惩这种不成器的东西,你倒好,处处袒护他,阻拦我。要是那日打断他一条腿,就不会酿成今日恶果。你身为母亲,处处纵容他,居然还对他言听计从,害了全家却浑然不知,都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你们娘俩存心要毁掉木家么?”
若是木师安平日这般咆哮,纪蕙兰非要闹个木府底朝天不可。可是今日身负主要责任,纪蕙兰无言以对,默默垂泪。
木无愧深思一会儿,温言道:“珑佳公主是陛下掌上明珠,孩儿请求她为木家说情,陛下哪怕是铁石心肠,总得不会让骨肉伤心绝望吧。”
纪蕙兰心头一喜,附和道:“无愧与珑佳公主打小在一块儿玩,两人是地地道道的的青梅竹马,她不会眼睁睁看着无愧被杀?”
“你说的轻巧,陛下若是要杀我木家,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何况,这种生杀之事,陛下从来不轻信任何一人,即便是骨肉至亲之言,也难以撼动陛下。再说师妹上次卖掉了珑佳公主的爱犬,珑佳公主好多天没来木府,必然对无愧心怀怨恨,岂肯救木家。木师安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一眼木无愧,眸子里含有一丝疑惧的眼神,黯然道,“无愧,公主殿下是不是对你有怨气?”
木无愧点点头,严肃道:“不管怎么样,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总比坐以待毙好。孩儿现在去向公主殿下道歉,请求她原谅,过几日再把那些狗赎回来,想必她会原谅孩儿的。”
木师安沉思片刻,缓缓道:“也只能这样了。我明日亲自向陛下请罪,或许陛下念在昔日知遇之情,免我们死罪。”
禁军都统指挥史屈突辽年老多疾,秦帝遂免去屈突辽之职,令其衣锦告老还乡。禁军指挥副史斛律建因其妹斛律贵妃深受秦帝宠幸,斛律贵妃又为秦帝产下一名皇子,秦帝遂提拔斛律建为禁军都统指挥史。
斛律建带领3000名禁军甲士,包围木府,蒋华得知后惊恐万状,速向木师安禀报。禁军士兵破门而入,迅速占领木府各处房屋。斛律建手捧圣旨,来到木府大堂,成群的仆人跪在斛律建面前。
木无愧正在房间整顿衣冠,准备去珑佳公主府,不料一群披甲执戟的军士冲进房内,顿时明白秦帝迫不及待地处置木家。禁军士兵呵斥木无愧,催迫他迅速赶往大堂。木无愧缓缓来到大堂门口,木府上下三十余口人齐刷刷地跪在斛律建面前,他爹跪在最前排,他娘、他大哥跪在第二排。木无愧不免浑身发抖,一个踉跄摔倒在他娘身旁,又迅速爬起来,跪在他娘身旁。
一名禁军副指挥史田真照着花名册清点了人数,一个不少。斛律建郑重宣布:“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国大将军、荣国郡公木师安之妻纪氏勾结流匪,擅杀朝廷命官,犯谋逆之罪,罪不容诛。其子木无愧不知规劝,反助纪氏谋逆,实为共犯,依律当斩。褫夺木师安与木无悔一切职务,木府其余人等俱留府待罪,钦此。”
木府所有人等均吓得面如死灰,更有甚者当即被吓得晕死过去。木师安哀求道:“斛律大统领,末将管教不严,致使拙荆与犬子酿成此祸。望大统领念在同袍之谊,犬子无悔在大统领麾下效力的份上,替末将美言几句,以保住拙荆与犬子无愧,末将定当不忘大统领救命之恩。”
斛律建温言道:“你我是同僚,本将原本打算在陛下面前为你求情,但是龙颜震怒,天威不可冒犯,无人敢替将军求情,本将也不敢把家人性命当做儿戏,只能奉旨行事。再说,陛下考虑到将军功劳卓著,网开一面,暂且没有追究将军与世子。”
面对斛律建这种圆滑之词,木府众人明白池鱼之殃在所难免,无不恐惧不安地等候死神的降临。
木无悔疾言道:“卑职尽职尽忠,是由大统领一手提拔,视大统领为恩师,望恩师拯救木家。再者,卑职之父对陛下忠心不二,立下不少功劳,盼恩师在御前申明父亲的忠心,以求将功折罪。若是陛下执意要抄斩木家,只会令人神共愤,天理难以昭彰。”
木师安一听这种对秦帝的不逊之词,大为惊恐与恼怒,怒斥道:“无悔,休得在大统领面前大放厥词。为父的忠心可昭日月,陛下迟早会看到,由不得你来胡言乱语。”
斛律建脸上已有愤怒之色,只是念在忽律家与木府深厚交情,并未发作处来。木师安赶紧赔罪道:“大统领,犬子粗言冒犯,实为无心之语,末将深感惭愧,望大统领念在犬子为门徒的份上,宽恕其一二。”
斛律建怒意这才缓解,正色道:“本将岂跟无悔计较。只是无悔这种出言方式若是不改,迟早会令木府蒙难。”
木无悔意识到不逊之词的严重性,躬身道:“卑职一时出言不慎,冲撞了恩师,望恩师恕罪。”
斛律建淡淡回应道:“考虑到你年少轻狂,又诚心道歉,本将不与你计较,望你深刻反省,吸取教训。”
木无悔道:“多谢恩师宽恕。”
纪蕙兰垂泪道:“此事由拙妇一人造成,跟小儿无愧无关,唯望大统领在陛下面前申述此事,赦免小儿,赐拙妇一死。”
斛律建正色道:“此案由陛下圣心独裁,成命已出,无法收回,望夫人不要多想。”
木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