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美丽的眼睛里仿佛笼着一层迷雾,楚留香并没有催促她,过了很久,她才缓缓接着道:“我记得我病了很久,而且病得很重。”
左轻侯目中立刻现出喜色,道:“好孩子,你总算想起来了,你的确病了很久,这一个多月来,你始终躺在这张床上,从没有起来过。”
那“明珠”断然摇了摇头,大声道:“我虽然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但却绝不是躺在这张床上。”
左轻侯道:“不在这里在哪里?”
那“明珠”道:“自然是在我自己的家里,我自己的屋子里。”
楚留香见到左轻侯脸色又变了,抢着道:“姑娘可还记得那是间怎样的屋子?”
少女道:“那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我怎么会不记得?”她目光四下瞟了一眼,接着将讲述她屋子里面的陈设摆放的位置,说她对花粉过敏,厌恶的看着屋角里摆放着一盆菊花,开的正盛,可是明珠最爱的就是菊花,所以才将菊花连盆搬到屋里来。
楚留香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菊花搬了出去。
那“明珠”感激的瞧了他一眼,道:“可是在屋里闷了一个多月之后,我却忽然盼望见到阳光了,所以今天早上,我就叫人将屋里的窗户全都打开。”
楚留香道:“今天早上?姑娘是叫什么人将窗户打开的?”那“明珠”道:“是梁妈,也就是我的奶娘,照顾我已有许多年了,因为家母一向很忙,平时很少有时间和我们在一起。”
楚留香笑了笑,道:“金弓夫人的大名,在下早已久仰得很了。”
左二爷“哼”了一声,终于还是忍耐着没有说话。
“明珠”继续讲述着,记忆,楚留香和蓝枫倾交替着问着“明珠”问题,每个问题看似很平常,却又很重要,当那“明珠”说道她穆青为她请来一位很有名的大夫,张简斋抢着道:“是谁?”
那“明珠”恨恨道:“家母常说就因为江南的名医全都被“掷杯山庄”抢着请走了,我的病才不会好,所以她老人家这次特地从北方将王雨轩先生请了来,也就是那位和南方的张简斋齐名的王老先生,江湖中人称“北王南张”的。”
张简斋板着脸道:“是南张北王,不是北王南张。”
那“明珠”望了他一眼,失声道:“你难道就是张简斋?这里难道就是掷杯山庄?”
张简斋也不理她,沉声道:“那王雨轩看过你的病后,说“明珠”眼珠子转来转去,显得又惊讶,又害怕,过了很久,才缓缓道:“王老先生什么也没有说,把过我的脉后,立刻就走了出去,家母就替我将被盖好,叫我好好休息,切莫胡思乱想。”
楚留香道:“后来呢?”
那“明珠”道:“后来……后来……”
她目光又混乱了起来!咬着嘴唇道:“后来我像是做了个梦,梦到我的病忽然好了,就穿着那身衣服从窗子里飞了出去,院子的人像是特别多,但却没有人看得到我,也没有人听得到我说话,我心里正在奇怪,忽然听到梁妈放声大哭起来,别的人也立刻全都赶到我住的那间屋子里去。”
楚留香咳嗽了两声,道:“你……你自己呢?是否也回去了?”
那“明珠”道:“我本来也想回屋子去看看的,但却忽然有一阵风吹过来,我竟身不由主,被风吹过墙,后来……后来……”
蓝枫倾追问道:“后来怎样?”
那“明珠”长长叹了口气,道:“真奇怪,后来的事,我连一点也不记得了。”
灯火虽已燃起,但屋子里的阴森之意却丝毫未减。
那“明珠”全身发着抖,流着冷汗,颤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会到这里来的,我已将我能记起来的事全都说了出来,你们……你们究竟要对我怎样?”
楚留香道:“方才已说过,我们对姑娘你绝无恶意……”那“明珠”大声道:“既然没有恶意,为什么还不放我回去?”楚留香瞧了左轻侯一眼,勉强笑了笑,道:“姑娘的病现在还没有大好,还是先在这里休养些时候,等到……”
那“明珠”忽然跳了起来,叫道:“我不要在这里休养,我要回家去,谁敢再拦我,我就跟他拼命!”
呼声中,她人已飞掠而起,想冲出窗子。
左轻侯吼道:“拦住她.快拦住她!”
那“明珠”但觉眼前一花,也不知怎地,方才还坐在床边的蓝枫倾忽然就出现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咬了咬牙,突然出手向蓝枫倾肩胛抓了过去。
只见她十指纤纤,弯屈如爪,身子还在空中,两只手已抓向蓝枫倾左右“肩井”穴,出手竟是十分狠毒老辣。
但蓝枫倾身子一滑,就自她肘下穿过。
那“明珠”招式明明已用老,手掌突又一翻,左掌反抓蓝枫倾肩后“里风”、“曲恒”两处大穴,左掌扬起,抓向蓝枫倾肘间“少海”、?曲泽”两处大穴,非但变招奇快,而且一出手抓的就是对方关节处的要害大穴,认穴之准,更是全无丝毫之差。
但蓝枫倾武功之高,又岂是这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所能想像,她明明觉得自己的手指已触及了蓝枫倾的穴道,只要力透指尖,便可将蓝枫倾穴道捏住,令她全身痹麻,失去抵抗之力。
谁知就在这刹那间,蓝枫倾的身子忽然又游鱼般滑了出去,滑到她背后,温柔的低语道:“我想你也很累了”。
那“明珠”只觉蓝枫倾的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