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好像来得很突然。二月份第一个不下雪的早晨,空气比苹果还清新。清凉的空气中,汽车的尾气和人们的呼吸就像蜘蛛吐丝一样。
授衔仪式之后我就被那些过来想和我搭讪的男男女女缠住了。这不怪他们,趋炎附势本就是人类的特性。更何况,在联军部队统一化整合的今天,作为37位联军元帅当中的第六位也是最年轻的一位(第二年轻的那位,年龄也够大),类似的奉承,以后只会有增无减的。
终于摆脱了他们,我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厅,向外面的草坪走去。侍者们手里拖着沉重的托盘,川流不息。索菲亚穿着一身鲜红色的及地晚礼服,和一群不同国家的第一夫人聊着天,其中几个被她逗得咯咯直笑。一个一头乱发的小男孩跟在莫斯文克总理后面,拖拖沓沓地走着,抓着莫斯文克总理的胳膊。
“要不了多久,你也会加入他们当中,为建设共产主义的光辉而共同努力的。”莫斯文克对他说。
“还要十几年呢,”小莫斯文克不满地说,“我现在就要去!”
他们经过一处的时候,就会有人恭敬地打招呼。鲍里斯和姑娘们吹起新的牛皮,格兰藏姆和碧塔与其说是在跳舞,更像是当众搂抱。
“嘿!马克耶布卡元帅,别这么沮丧嘛。来,笑一个怎么样?“
“不了……不过谢谢。”我说。
“好啦好啦,偶尔也该放松一下,”汤腾凯冲我笑了一下,“乐观一点多好,快乐才能长寿嘛。”
我绕了一个大圈,走到了克里姆林宫外。我看见了维克多,他带着一脸特有的骄傲神色,向一群姑娘吹嘘自己的英勇无畏。谭雅不屑地从一侧走过,片刻间就消失了。
“全世界的战争都已结束了,不是吗?”我听到金岩柏躲在一颗树下,和维克多妹妹促膝长谈。
“应该是这样的……如果总理的判断没问题的话。”金岩柏说。
“别这么模棱两可嘛!”塞拉嘟着嘴,一脸不快,“我五月才能去平壤,你就这么打发我的吗?”
“可我的工作也很繁忙,每天睡觉都只有六小时。”金岩柏说。
“你总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自己身上,”塞拉责备道,“即使是哥哥,也需要保养的时间。
我继续往外走去,速度越来越快。当我马上要离开克里姆林宫后面的花园的时候,艾米莉和阿加利伯一前一后,险些和我撞个满怀。
“你们在干什么?”我有点焦虑,随口问了一句。其实这根本不需要问,后者明显是在欺负前者。
“我们在玩抓鬼,”真不愧是蒙着双眼的人,阿加利伯开口就是瞎话,“我还要抓住鬼的辫子。”
远一点的地方,还有几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花园更私密的地方。伊扎津卡领着几个同龄的孩子经过的时候,我们互相才注意到对方。
“指挥官同志好!”伊扎津卡向我敬了个礼,听起来他很兴奋。
“你们……都在干嘛?“我一头黑线地问伊扎津卡,“不要告诉我……你们和阿加利伯艾米莉他们心理年龄一样大,也在玩抓鬼……”
“不,我们没这么无聊,”伊扎津卡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谭雅姐姐想的游戏……更有意思……”
“动作快点,”伊扎津卡的伙伴小声招呼伊扎津卡,“伊恩哥哥和洛西轩姐姐已经走出大厅了。”
好吧……我也发现了伊恩和洛西轩。他们两个正起劲地议论着,复原以后上大学,该填什么专业。
“相比蹲办公室里,我宁可参加宇航员考核,”伊恩说,“但你还是留地球上吧,这比较安全。”
洛西轩捂着嘴偷笑了起来,但他们的脑电波出卖了他们的紧张。
“啊咧咧?看起来,谭雅姐姐似乎给我们,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呢。”伊扎津卡对同伴说道。
只有我没空注意他们,我正默默看着在大约一百码开外的地方。
切尔登科教官站在他的儿子和妻子旁边,军服外套的扣子一直扣到咽喉。看起来,教官同志依然精神饱满,只是头发和胡子全白了。
那个小男孩可真像教官。切尔登科休息到,我们正在看着他们。他稍稍点了一下头,就转过了身。
“那就是扎瓦尼科夫吧,”不知什么时候,纳吉突然冒了出来,“马克思同志的分配方法真奇怪,总理和教官的孩子都不会打仗。”
“我个人认为,这是不错的现象,”我勉强开个玩笑,“祖国的花朵,不会在腥风血雨中度过。”
“有道理,“纳吉不由自主地笑了,“说起来,明天开始,帝国主义和民族主义的诞生一切可能,都快被历史淘汰了。联军成员国的军队,都要整编为统一的军队。”
谭雅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我都快要认不出她了。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晚礼服和一双搭扣高跟鞋,感觉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伊恩同志刚从这过去。”我淡漠地指了指前面的树丛,“而且还是和洛西轩同志一起过去的。”
“他们一起……过去了?”谭雅瞠目结舌,“他们在做什么……”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他们两个争论得好像很激烈,还要去空旷无人的地方继续那个……那个什么话题来着?”伊扎津卡做出天真无邪的样子,故意加上了一句,好像担心自己说得不够清楚一般。
“嘻嘻,洛西轩姐姐那个性格……也就伊恩哥哥还能管了吧?”伊扎津卡的一个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