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
“没事儿,喝多了。”
宝生喷着酒气,嘴里还嘟囔着:“我喜欢珍珍,张旺你太不地道,为啥抢走我的媳妇?你问我为啥到现在不找媳妇,我给你说,我爱珍珍,除了珍珍我谁都不娶。”李长锁也大声叫嚷:“程宝生,你胡吣什么?张旺是你的兄弟,你咋能给他争媳妇?,你再胡说,我修理你。”程宝生说:“你修理我?你不能修理我,你不是也喜欢珍珍,你不听你爹的话,不去相媳妇,难道不是因为珍珍?”李长锁说:“咱都喜欢珍珍,但是珍珍是旺的媳妇,咱俩都死心吧,我明天就去相亲。”程宝生说:“你相吧,我不相,我打一辈子光棍。”张四儿说:“宝生你再胡说,我不背你了。”宝生从张四儿的背上出溜下来,坐在地上,说啥也不走了。
康怡敏进了家门,看见院子里乱七八糟,四五个空酒瓶扔在地上,残酒剩菜撒了一地,珍珍正在收拾,公爹低着头坐在摇椅上,酒气很浓,康怡敏说:“爹,你也喝了?”公爹嘿嘿笑着:“喝了喝了,和孙子们喝酒痛快!”康怡敏说:“喝了几瓶?”公爹说:“那不是空酒瓶,你数数。”康怡敏说:“你柜子里的酒都被他们喝完了,你还喝喝什么?”张四犇说:“孙子们难得聚一次,得叫他们喝痛快。”康怡敏说:“真都痛快了,宝生和长锁都喝的滥醉了,路走不动了,还在那儿说胡话”公爹说:“醉就醉吧,说就说吧,醒了就啥都忘了,我乏了,进屋睡觉了”
康怡敏问:“旺呢?”
珍珍说:“睡了”
康怡敏说:“他的房间还没整呢,咋睡?”
珍珍说:“他在您的屋里睡。”
康怡敏进了屋,看见旺旺在外间的竹床上躺着睡着了,灵机一动,对珍珍说:“他喝多了,就叫他睡吧,你今晚不回去了,好好照顾他,困了就睡到里间的大床上。”
珍珍说:“娘,你咋睡?”
康怡敏说:“我去你春凤姑家,铜锁媳妇要生了,她要给孩子做几件棉衣服,要我帮她做,晚了,我就不回来了。”
珍珍说:“行,家里你放心吧,旺,我能照顾。”
康怡敏说:“他醒了,陪他说说话,渴了给他倒杯水。”
娘走了,爷爷也睡了,珍珍坐在那儿看着旺旺,看着看着也困了,就进了里间和衣歪在床头睡着了,旺旺睡醒了,口渴,想喝水,就叫娘:“我渴了,给我端杯水。”没有应声,小声嘟囔:“娘不是睡觉很灵性吗?今晚咋谁这么沉,嗯,肯定是白天累坏了,算了,自己起来整点吧。”旺旺起来走到里间,月亮很亮,透过窗棂射进来,照到桌子上的暖壶上,不用点灯都能看见,他掂起暖壶倒水,弄出了声音,珍珍醒了,知道旺要喝水,就起来接过暖壶倒了半杯,又掺了半杯凉水,不凉不热的递到旺的手中,旺喝着水说:“娘,教授讲的好吗?”珍珍说:“我是珍珍,娘有事晚上不能回来,要我照顾你,刚才我睡得太死了。”旺旺醉意朦胧的望着珍珍,三年不见,珍珍出落得更标致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他笑,张旺的身心充溢满了爱的渴望,他情不自禁地把珍珍拥到怀中,珍珍也像一只温驯的小白兔,软软的贴在爱人的胸膛上,爱情消弭了仇恨,在月婆婆的见证下,他们私自闯进了婚姻的殿堂,用乡下人的话说他们好了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珍珍沉浸在无限的幸福之中,三年的相思之情,在这美好的月夜里,酿成了爱情的甘露,沁入心脾,她躺在爱人的身旁,沉沉的睡着了,而旺旺却没有幸福的感觉,甚至有点焦虑和自责,教授说的不错,这爱情是十分纯洁的,就像我们的眼睛,揉不得一粒沙子,这沙子就是仇恨,再看看身边的珍珍,已经不那么可爱了,我这是疯了吗?这就是酒后乱性?我既然要和她退婚,为啥还要和她做爱?我该怎么办呢?如果我给她退婚,我这就是始乱之终弃之,我和那下三滥的地痞流氓有啥区别?可是,让我娶她,和仇人的闺女过一辈子日子,这可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还不止这些,旺旺的心酸溜溜的,他又想起了宝生,酒后吐真言,宝生今晚很可能是故意喝醉的,借酒浇愁,他说他爱珍珍,他到现在不娶媳妇,就是还惦记珍珍,他当时真的想把酒瓶砸在宝生的头上,他说“下午和祥伯喝多了,路途劳累”就回屋里睡觉了,其实,他没有睡着,外面的声音他都听到了,还有珍珍,虽然刻意的回僻宝生的目光,但是情人眼睛中流露出来的爱意,是瞒不过情人的,旺旺的眼前出现了一幕幕童年的往事,都是他和珍珍宝生之间的故事,尤其是那年在杏树园中,他、宝生、珍珍还有钢霞四个最好的朋友,在玩过家家的事情,是他亲自主持婚礼,把宝生和珍珍送进了洞房,宝生和珍珍定了娃娃亲,全村的人都知道,珍珍是宝生的媳妇,可是现在,难道真的是像长锁说的,“张旺就是不地道,抢了好朋友的媳妇”吗?张旺胡思乱想到黎明,才沉沉入睡。
天亮的时候娘才回来,她打开门,看见旺旺和珍珍相拥着睡在一起,低下头笑笑,并没有叫他们,而是悄悄地来到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吃过饭后,珍珍去缝纫社上班,旺旺则陪着娘说话。
娘和儿子商量结婚的大事:
娘说:“旺,你和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