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这些野人在一句嘀哩嘟噜的高声后居然没拦他,还闪开了一个“缺口”让他过去。
虽奇怪,但情急之下渔人就一路急奔了过去,回头一看,那“缺口”竟又合上了,本来追他的那些野人也没有追来,反被挡在圈外,大喜过望中猜想这两伙野人准不是一拨儿的,平时一定有仇怨。
可他却不知道,妖山的野人全部都是食人一族的族人,人家不是让他过去,而是让他进去。
他怕事会有变仍然快奔,不一会儿,发现前面隐约有三个人。
“是你?和事佬?”鱼爱媛认出了渔人,“你身上怎么有血迹?你是不是杀死野人了?”
“他会连累咱们的。”鱼爱媛对司寇、冷二人道,“咱们把他抓住交给野人,免得咱们替他背黑锅。”
“媛媛,没用的,即使咱们这么做了那些野人也不会相信咱们的。”冷悟情道。
“是啊媛媛,料想野人们现在已经被激怒了,或许咱们用得着他,况且……”
“况且我还有食物。”收起武斗架势的和事佬打断司寇理硕的话,用习惯性的挑拨语调说到,并从自己包袱里取出食物递上。
鱼爱媛瞪着他,接过食物仔仔细细地检察,惟恐和事佬捣鬼。
“放心吧媛媛,就剩他一个人也早晚是野人们的盘中物。”“可他要是有慢性毒药呢?”
司寇理硕拿过食物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后咽下,“没事的,他毕竟不是蚀骨门的。”
“我就是不相信这个人,不是蚀骨门的我看也差不多。”鱼爱媛还是怀疑。
冷悟情也拿过食物吃了一口,等咽下去后才一笑道:“媛媛,快吃吧,就算他是蚀骨门的人又怎么样?别忘了,你可是鼎鼎大名的‘无骨白鲢’,既‘无骨’又何惧‘蚀骨’呢?”
晚上,有享小栈中。
伯讲是个喜欢早睡早起的人;温陈盏似是因与病中的随先生比试武艺“赢”了而羞于见人,所以早早就回房了。“二爷”是有钱人,像是不喜与没钱人做伴,小栈中也只有大眼掌柜的勉强与他的身份看齐,遂就进了掌柜的那屋聊聊;小四子炒得一手好菜就因为肯花力气,加上年青人又觉大,也早早地睡了。
遂大堂里就只剩下随先生、老板和馅儿个三人,已经干完了一天的活儿,砌了壶“满天星”,就是壶茶叶末,弄了一碟子瓜子。
要说老板和馅儿个都不是爱说话的人,谁要是想跟他们打听点什么东西出来可不那么容易,可两个不爱说话的人碰到了一起却反而有话了。
“哦?你的老师在战场上找过自己的断臂。”“但可惜的是没找到,后来这就是我的活儿了,我七岁的时候就为一个死人找过胳膊,九岁的时候替两个死人找过大腿,那时我太小什么也不会,让死去的将领有个囫囵尸首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你呢?你以前都做过什么?”“我呀?我以前做过荒唐事儿。以为自己武功成了,把老师气走过,在一次走镖中学艺不精还自负,仿古学孙膑骑牛,学石秀探庄扁担里藏枪,逞能走夜路遇上了‘点水蜻蜓’易轻,扁担折、枪被夺、误杀了坐骑不说,还差点儿送了命,一个会友镖局因为我的那趟镖赔了个底儿掉。后来给老师登门磕头二次学艺。”“看你的手是学过‘双刀掌’吧?”“嗨,那就别提了。”“后来又有没有去找过易轻?”“技不如人还骄傲自满,该有此报,怨不得旁人。”“那会友镖局后来怎么样了?”“我一直在尽我所能去补偿他们。”
听馅儿个嗑着瓜子说完这话,老板和一旁的随先生一齐点了点头。
“只要不是战场上的国敌,个人仇怨确实应该能放就放。”“不光是国敌,还有师门之敌,要是那和事佬我照找不误。”“哦?可惜,可惜。白天里和事佬来过咱们有享小栈。”“什么!”
馅儿个一听这话立刻扔掉手里的瓜子长身而起,“怎么不早说?你可太耽误事了。唉!”说完,他急得一跺脚,然后马上转身回自己屋,出来时手里抄着一条两头带链子钩的铁扁担,大步流星地往小栈外面走去,要知道,馅儿个来妖山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扁担帮的弟兄给他打探出了和事佬有可能逃到了这里。
其实以前有一次机会,那时帮手还挺多的,可馅儿个之所以没动手,其一,那和事佬是跳江逃跑的,馅儿个不擅水性,其二就是在馅儿个听了一耳朵蒋大老板说“爽约”两个字的时候还不知道和事佬会有那么得坏,简直坏得流脓,所以这次决不会放过和事佬,一定要亲手擒获才叫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