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于萧易寒,她怕是要辜负了他的心。婉凝微微闭上双眼,挥挥手要何静退下。她想安静一会儿,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皇后那里那样了?太子殿下可还去往正阳阁么?”
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呢,何静不明白婉凝为什么。放着照顾君颢的绝佳机会不去,反而要问起无关的人来。不过何静看着婉凝平静的面庞,还是按耐住了好奇心。大约对于婉凝,是有其他的计划吧。
“皇后娘娘从长春宫出来以后,就在做一只荷包,休息也不曾,”何静如实答道,“奴婢闻着像是七药香的味道……太子殿下送的翡翠玉,奴婢要莲衣好生收着,姑娘只管放心就是。”
收好翡翠玉,对于青鸾、莲衣和纤云日后的命运,都是有好处的。毕竟她们都是西戎人,难保日后不会有什么差错。不管怎么说,都会有太子楚云宏作担保,这一点算是护身符吧。
长春宫,荷包,七药香。怎么陈雪樱糊涂到这般地步,明明知道江苓嫣在利用她罢了。婉凝才要发起脾气,忽然想到了梁玉珍行刺一事,倒不如趁此机会打压江苓嫣,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
细雨微茫,缥缈一阵初夏余味。荷塘涟漪,轻轻荡漾着梦的静谧。暮色遣镌,留恋这一季空空的守候。小径深深,廊檐静静。偶尔可以听得到,细雨轻轻拍打木格窗子的声音,均匀平静。
独倚西窗阁下,陈雪樱的泪水慢慢滑落。她没有点燃烛火,只是一个人静静地望着外面的烟雨迷茫。是不是这次回宫,是一个错误的抉择。她本应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自生自灭。
只是她太过念着君颢,心里挂牵着一个人。总是忍不住回了宫去,却落在了江苓嫣舍下的陷阱了。单纯的她,以为绣完荷包就可以拿到解药的。谁知道江苓嫣却诬陷她,说是她谋害了陈国公主。
真是可笑,她陈雪樱自入宫开始,从未踏出宫门半步。如何去谋害什么陈国公主?江苓嫣的理由倒是十分充足:“公主是被七药香所害,你的荷包里,却是用七药香做的香囊。”
直到现在为止,陈雪樱方才明白,为什么江苓嫣会让自己做荷包了。根本就不是给解药的交易条件,而是想要自己当一只替罪羊罢了。阖宫上下,谁不知道,唯有江苓嫣才会有七药香。
不过世人的双目,总是盯在那只荷包上。陈雪樱满目委屈,哭着辩解了好久,得到的结果却是“软禁于钟粹宫,等候发落”。她若早知道,宁可忍着蛊毒的疼痛,也不会去绣什么荷包了。
仿佛一切都是一个圈套,梁玉珍替公主报仇,便是要找寻七药香的拥有者。于是陈雪樱很好的符合这个条件,加上江苓嫣的恶意指责,更是让陈雪樱的处境,变得雪上加霜。
陈雪樱根本就不明白,既然是陈国公主来和亲。怎么换来了一个侍女?难道是公主真的被人所害?事到如今,陈雪樱还能说些什么。她唯有倚栏长叹,叹息自己的命运不公了。她从未想过,要去做些事情改变现状。或者说,她不敢面对江苓嫣的威胁罢了。她的懦弱,让人不觉扼腕叹息。
这场雨来得正好,像是为陈雪樱的不公,而酣畅淋漓的下得痛快。等候她的是什么,是被逐出宫去,或者是直接失去性命。她忽然想到了太子殿下楚云宏,会不会也受牵连?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是侍女何静走了进来。她看着屋子里黑漆漆的,唯有窗户处的一点亮光,可以看得见陈雪樱兀立的身影。何静忽然觉着,这个陈雪樱甚是可怜。
她便动手点燃几根蜡烛,然后好心道:“娘娘好生休息,无需担忧。”关于这一点,何静都已经告诉了婉凝。她们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划,接下来如何面对江苓嫣的质问。
不过还好,楚云宏身为太子殿下。可以提陈雪樱说上话的,只要陈雪樱肯配合就是。何静的这番言辞,像是一道温暖的阳光,直射她的心田。她感激的望着何静,喜极而泣。
其实陈雪樱所不知道的是,这不过是一番安慰之词罢了。其实婉凝的态度,也是想着要她快些离开宫闱的。只是把她当做了棋子,或者说陈雪樱目前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晌午的时候,蝉儿躲在枝头不停地嘶喊。当陈雪樱跟着何静,来到长春宫的时候,才发现殿内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有婉凝,有江苓嫣,有楚云宏,还有那个陌生的女子,想来便是梁玉珍了。
当初未明真相,故而封了梁玉珍为贵妃。比江苓嫣还要高出三个品阶来,直至后来行刺未果。梁玉珍的身份被揭露,她在宫里也是形同软禁。好在后来婉凝求情,方才要找出凶手。
怎么君颢没来呢,是了,君颢还在昏迷当中。本来陈雪樱想着,可以告诉君颢实情,让君颢替自己做主。或者是,直接说自己的身份就好。现在看来,一切都无济于事了。
且先不说她的凤印被收走,就是行动也受到了限制。现在的陈雪樱,哪里还有半点皇后的威仪。倒是江苓嫣暂代后宫之事,颇有中宫皇后的模样。陈雪樱的大脑,一片空白。
面对这么多人,陈雪樱的心里宛如小鼓。不停地咚咚敲着,忐忑不安。虽然之前她做了许多充足的准备,但是到了这里,依然止不住的浑身颤抖。她本想着,陪伴君颢最后一段岁月。
然而她的所想,却总是事与愿违。这件事情如果不解决好的话,那么势必会影响到东麓和陈国的关系。“皇后,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