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医院?可是你的伤很严重,你要是不想毁容的话,最好还是去医院。”袁浩一脸真诚的看着尤利。
“我不想去医院。”尤利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想法,但是声音很小。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戴着手套的双手紧紧握着。
袁浩刚开始听尤利说不想去医院,以为她是出于女孩子的娇气,故意撒娇,可是看到尤利紧张的神情里,夹杂着不安,还有几分恐慌,才知道尤利并不是说笑,也不是撒娇,而且真的不想去医院。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提到去医院,会那么不安和恐慌,他想不明白。毕竟他们还不熟络,贸然问原因,多少会有些不妥,刚才她已经差点冒失了一次,他不能再有唐突了,不然会把她吓着的。
“不想去医院也可以,但我不能送你回家。”袁浩说着,发动车子,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
尤利抬起头狐疑的看了袁浩一眼,继续低着头,想要问袁浩为什么不送她回家,又不敢问。十年了,她习惯了听之任之,不愿多说一句话,哪怕心里不乐意,不高兴,都憋在自己的心里。
袁浩的余光捕捉到了尤利的视线,他正等着她发问呢,结果等了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她都没开口。袁浩心想,她倒挺能忍的,他也想看看她能忍多久。之后,谁都没有再说话,车内安静的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袁浩故作看路况的机会,偶尔瞄一眼坐在旁边的尤利,再看看车上的时间显示,他们已经开车走了二十分钟了,自他说了那句:“不想去医院也可以,但我不能送你回家。”后,她就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手,若不是她卷翘的睫毛偶尔上下扇动,他都以为她睡着了。明明在听到他说的话时,她的眼里闪过一分难色,他期待着她来问他答案,等到此刻,袁浩终于明白,原来不是她很能忍,而且她就是这样,或者说她习惯了这样,不去主动问人,不去主动表达自己的意愿和想法。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境遇,每个人的境遇各不相同,他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发生过什么。和身为同龄人的袁姗姗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在这种花一般的年纪不是应该朝气蓬勃,时时洋溢着青春气息吗?她却没有,她安静的就像一滩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没有一丝涟漪。这样的她,让人看了很心疼,很想要去保护。
袁浩心想,要等她主动开口和他说话,恐怕要等到地老天荒了。还是自己来为她解惑吧。
“你不是不想去医院吗?那就去我那儿,我认识一医生朋友,让他去我家,帮你看看。”袁浩说。
尤利抬起头望了一眼袁浩,又低下头,声音又轻又柔的说着:“我只是皮外伤,回家自己用热水敷下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的。”
“是不是皮外伤我不知道,也不懂,我看刚才对你动手的那帮女人下手可不轻,要是伤其筋骨就是真的麻烦了,所以,为求个心安,我们还是让医生给你看看好吗?”
袁浩怕尤利再拒绝,又开口说:“你刚才不是说要替姗姗受罚?那你就答应我,让医生给你检查检查,就当是替姗姗受罚了,可以吗?”
袁浩转过头等着尤利的回答,尤利不想袁浩会拿这个作为是替袁姗姗受罚,她知道他是出于好心,是真的关心她,即使再排斥医生和医院也不好再推脱了,她轻点两下头,算是答应了。
袁浩看尤利答应了,嘴角上扬,戴着蓝牙耳机,点了手机上的一通电话:“等会儿到我这儿来一趟……不是我,我朋友受伤了,十分钟后到丽景苑……嗯,待会儿见。”
袁浩挂断电话后,车内再次陷入寂静。尤利依旧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看不出她的脸上表情。
袁浩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看一眼坐在身旁的尤利,没有去想找话题打破安静。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车窗外又飘起了飞雪,轻轻扬扬的,很美很柔。
路上有积雪,出于安全考虑,袁浩的车速并不快。马路两边的安全地带,有很多孩子在堆雪人,打雪仗,一个雪球正好打在了尤利这边的玻璃上,抛雪球的小孩,怕车主出来骂,咯咯咯的笑着躲在了一边。
袁浩不以为意,这种小意外,n市每年的冬天都会发生,很少会有车主真的下车训斥孩子,继续开着车子前行。
尤利被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她隔着玻璃看着窗外,原来是有人在玩雪。来n市好几个月了,眼看着一个学期就将结束了,每天都在雪地里走着,好像还没一次玩过雪呢,听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错过这几天就要等上一年才能再见。虽然怕冷,还是很喜欢下雪,好想像窗外的那群孩子一样去堆雪人,打雪仗。
尤利心里暗暗惋惜着,手不自觉的抬起,摸着车窗刚才被雪砸中的位置,手指轻轻的滑动,眉眼变得柔和起来。
袁浩透过车窗,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加了点油门,很快到了丽景苑,车子挺稳,袁浩迅速的下了车,走到车的另一边,绅士的帮尤利开了车门。
尤利推车门的手悬在半空,车门打开,说了声:“谢谢。”
“嗯,走吧……”还想说什么,可是尤利似乎愈发拘谨了,袁浩只好作罢,保持和尤利一步的距离,一前一后往电梯走去。
电梯到了袁浩住的楼层,两人出了电梯,袁浩“嘀嘀嘀”的输入密码,打开房门,对尤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尤利在门外犹豫了片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