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有些恼怒:“你疯了吗?这可是皇宫,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若是被人瞧见了可怎么办?”
眼前人正是穿着侍卫装的连靖谦。数日不见,他似乎憔悴了一些,听见意映的责备,也只是说了声抱歉,道:“有些事情不吐不快,我想了想,也只有找你了。又不能在外面说,便带你来了这山洞,对不住了,是我脑子里太乱,没想这么多……”
意映瞧着不对,靠近他闻了闻,眉头紧皱:“你喝酒了?”
“只喝了一点。”连靖谦爽利地坐在了地上,笑着看着她,目光还算明亮。
“怎么?事情进行的不顺利吗?你这么自律的人,竟然在大白天喝酒……”
“是啊,不顺利,一点都不顺利……”连靖谦苦笑了一声,喃喃道。
意映叹了口气,却见这人马上就要倒在地上,忙使劲扶住了,嘀咕道:“这哪儿是喝了一点啊……分明只是没显出来而已。”还说不吐不快,连吐的力气都没了吧……
“你在这儿等着,我找人来给你送一份醒酒汤。”她试了试,发现自己的力气还是太小了,根本不足以移动这个男人,只得温声嘱咐道。
刚一转头,却听他又道:“不喝酒……哪有勇气来这个地方啊……我祖父……一世忠勇,却没人肯承认他的清白……真可笑啊……”
意映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
方才自己刚把他移到山洞壁上靠着,这会却又倒下了,抱着侍卫帽,嘴里还喃喃地说着什么,却一个字都听不清了。
她叹了口气,低头出了山洞。
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她能去找谁呢?连靖谦的身份如今可不能曝光,宫里的人自然不行,偏偏带来的又是照秋和嫣红,一个性子还待打磨,一个底子不清不楚……
正为难着,却见前面的石桥上经过了另一个身穿侍卫服的人,那人四周张望着,似乎在找些什么。
意映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她走了过去,那人瞧见她,有些惊讶,屈身拱手道:“卑职见过郡主。”
“你是三皇子身边的长路吧?”她笑着道,“看你的样子,是在找人?”
长路愣了愣,想了一会儿,点头道:“是卑职手下有个护卫……”
话还没说完,便被意映打断道:“你要找的人想来就在那边的山洞里,我方才经过时听到了动静便看了一眼,醉得倒挺狠,今日是皇帝舅舅的生辰,还是早些给他喂些醒酒汤,别闹出大乱子来。”
长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动神色地打量了意映一会儿,笑道:“多谢郡主提醒了。对了,我家殿下方才提到了郡主,这会儿就在梨园东边的亭子里坐着,郡主若是没事,不如去见见?”
“啊?”意映愣了愣,继而点了点头。正好,她也想去问问,连靖谦是受什么挫折了,这样不得志……
一路想着连靖谦的事情,走到亭子外面却又想起一事,脸色一变,转过身去,便想离开。
“昭沅?”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得呼了一口气,微笑着回头,踏进了亭子。
李允今日也穿的很隆重,石青色的吉服褂正面绣五爪金龙四团,两肩前后各绣五爪金龙一,间以五色云,绦、带皆用的金黄色,青狐朝冠上衔着红宝石,以十颗东珠相饰,整个人并没怎端着,却已经可以依稀看出日后的帝王之相。
见她进来了,他站起身来,细细打量了一番:“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倒是好看,我刚才见了乐阳,看起来跟个粽子似的……”
意映闻言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那至于那么夸张,乐阳不过是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罢了……”柳眉弯弯,眼波动人,一张脸也是难得的精致到无可挑剔,还真是好看。
李允不禁晃了晃神,但很快便恢复过来,干咳一声,笑道:“你怎么会到这儿来?”他只当她方才是无意中到了这儿,看到了他下意识地就想避开。这个下意识的原因他猜也猜得到,无非就是觉得上回马场的事儿太尴尬了吧。
意映确实是想到了马场的事。这件事事后起来,总觉得李允那天突然去了马场并不是巧合,又想到爹爹离京前莫名其妙的猜测,心里也是有些惴惴。虽说她想过这件事,也觉得两家结亲有利无害,但一时之间,总有点接受不过来。
“哦,我方才遇见了连靖谦,他喝醉了,一个人在御花园的山洞里。回来的路上碰到了长路,便同他说了,他便让我来找你。”她语气平淡的说完了这一番话。
“你竟还认得长路?”李允有些惊讶,他可从没带过长路与她见面。
“哦,以前……机缘巧合见过一面。”总不能说是前世见过的吧?
李允没有生疑,笑了笑:“那说正事吧,你是不是想知道连靖谦为何这样失意?”
意映点点头,李允喝了口茶,便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他们二人原本的打算,是先试探一下圣上,若圣上对平反定安公一事抵触情绪不大的话,明面上就顺着陈贺的案子,在查案中利用黄征的把柄,将连靖谦的身份亮出来,暗地里则将在长信侯府找到的证据交给皇上,打消他的疑虑。
毕竟,那件事多少是个皇家丑闻,没有得到皇上的允许,是不可能贸然爆出来的。
可他们没想到,那日李允进宫,问起陈贺的案子,暗劝圣上要广招人才,并提起老定安公的案子,暗示可能是先皇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