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我并无功夫,身手也不够敏捷,远不是身手矫健的乌孙崖敌手,此时此刻除了尽我所能避之便只剩下大呼求救的念想。
毕竟这是宫中,她是一品皇妃,而非凶残的刺客,一旦惊动众人乌孙崖还不至于公然行凶吧?
我还未来得及开腔,扭身以避时耳边嗤啦一声传来,再就听见一声喊:“娘娘快跑!快!”
“钱影?”我惊诧出声,仰首去看,万万没想到竟是小太监钱影挡在我跟前,用手接住了乌孙崖的匕首。
虽在夜幕之下,他手掌上下流淌的鲜血却清清楚楚落在了我的眼中。
我慌忙问道:“钱影,你、你怎么在这儿?”
“娘娘,别管了,她是塔塔公主,从小习武,奴才只可挡她一时。您快跑!快!”
“跑?这时间你能跑到哪儿去?这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侍卫都被我放倒了,秋澜宫的下人也都沉睡着,别说跑,就是喊救命也没用,因为在他们出来之前我已经了解了你,没有人会来救你!兰妡,你还是乖乖就死吧,我等了这么久,别让我失望!”
“想伤我家娘娘,先杀了我再说!”
“那我就先杀了你!”
钱影寻常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太监,更不曾近前和我多说半句话,不想此时跃身而起和乌孙崖打了起来,且战且喊道:“娘娘,快跑,往钟粹宫去!”
“钱影!不,我不能丢下你!”
看得出,钱影虽有些拳脚功夫,却远非乌孙崖的对手。
也亏得他有些拳脚功夫,不然刚才那一下子不得要了他的命。
我虽畏死,却不会丢下钱影不顾,于是留下来意欲和他一起迎敌。
钱影却害怕起来:“娘娘,不要管我,快走!奴才贱命一条,死不足惜!您快跑吧!”
“不,别说傻话,我不会丢下你的!”我说着,已经悄声拔下头上唯一簪发的金簪,将它牢牢握紧手中,意欲等待时机将它刺进乌孙崖的胸口。
“哈哈,好一对主仆情深,不过一个也别想走!”乌孙崖说着,下手骤然重了起来,一掌拍出即打中了钱影胸腔,再毫不犹豫地举起匕首往他体内刺了下去。
“不!”
我惊吼出声,赶紧扶住钱影的身子,慌忙吼道:“来人呐!救命呐!”
“别白费力气了,我说过,没有人会来救你,兰妡,你乖乖受死吧,放心,不会太疼,因为我会一刀扎进你的心脏,绝不会让你难受的。”
“乌孙崖!你简直是个疯子!”
“对!”她从钱影胸腔拔出匕首,朝我比划着,仰头笑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疯子!是被你们梁朝,被慕元昊逼疯的!”
“和我无关!两国大战时我尚未出生,你入宫时我也不知身在何处,你的苦厄与我半点关系也没有!乌孙崖,慕元昊疼爱玲珑不假,但是绝不会为了玲珑断送江山,我只怕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错不错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说着她匕首又向我近了几分,“指不定不要多久这天下就会狼烟四起,兰妡,你放心,届时我会焚香告知你的!”
“呸!”起先我还抱定能通过呼救来逃过一劫,可方才我喊得那么大声,二人打斗又如此大动静,却终究无一人前来,看来乌孙崖是早就谋算好的。
我扶住钱影血流不止的身子,仰头对乌孙崖恨愤说道:“乌孙崖,即便你能杀我,但也别想活多长时间,我兰家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查得到我头上再说!”乌孙崖不再多说,举刀就向我刺了过来。
我早在暗暗之中握住了发上金簪,只待此时能与她一搏。
不想这时奄奄一息的钱影再次扑腾起来,为我挡下了乌孙崖的那一刀,而我的金簪则不偏不倚刺入了乌孙崖的肩头。
“兰妡,你……”
她被我刺中,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扎在钱影身上的刀子却更深了。
“娘娘,您快走!不用管我!快!这女人是个疯子,您斗不过她的,快跑去钟粹宫!贵嫔娘娘不是常人,她警觉得很,您快去!”
钱影一边抱住乌孙崖的身子,一边推着我离开。
“钱影!”
我朝钱影大吼,乌孙崖却拼命踢他,并用匕首连着往他身上刺去,都快刺成了血窟窿,嘴里还骂道:“狗奴才,放开我!放开我!”
“娘、娘,别、别让我白死,跑!”
钱影身上的血四溅洒下,却还牢牢抱着乌孙崖不肯松手。
我知道他已然没了活命的机会,便立即拔腿跑往钟粹宫的方向跑去。
那时候我很害怕,若无钱影出来相救,此时此刻在乌孙崖刀下被扎成血窟窿的人就该是我了。
钱影已经没了声音,乌孙崖刺人的声音却还在后头响起。
我不敢去想,更不敢回头去看,一心想的都是快点跑到如意宫中去,快点摆脱那疯女人的魔爪。
豁然,闷声埋头奋力疾跑的我撞上了一堵人墙,我以为是乌孙崖或是别的什么想要我性命的人,立即吓得浑身哆嗦,喃喃道:“你、你……”
“妡儿,是我!别怕,我来了!”
头领上响起玉郎天籁般的救世之音,并伸手将我紧紧揽入怀中柔声安慰着:“别怕,别怕,没事了!”
“玉郎?”我仍是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耳朵发鸣。
当我抬头看见他风尘仆仆的容颜时满腔泪珠儿却再也忍不住了,猛的一头往他怀中扎了进去,呜咽道:“玉郎!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