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一鸣站在阳台上,点着烟,听着身后两个女孩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放眼远眺,校门口的降水河在高高低低的楼间若隐若现,冯一鸣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河边的那间小屋,虽然知道没有望远镜自己其实看不见那间屋子,但每来到高处,他都会情不自禁的远远眺望那间或许改变了自己一生道路的小屋。
刘雪梅事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师生们渐渐不再讨论,那些在追悼会上流下宝贵泪珠的男老师们,也已经抖擞精神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了。毕竟每个人都要继续自己的生活。
冯一鸣低下头,心想或许很多年后,只有自己还记得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叶子,叶子,你真笨,不是这样,看我的,哎呦,不好……”
冯一鸣无语的看向身后,张淼又一次弄错了步骤,被洗得亮闪闪的弹壳哗啦一下全倒在桌子上。
看着装模作样捂着脸遮羞的闺蜜,叶子姿叹了口气:“淼淼,要不还是让一鸣哥教你吧,我实在……”
冯一鸣好容易逮到机会,毫不留情的嘲讽道:“真是新闻,还有张大小姐向我请教的时候。小人实在担不起。”航空母舰的模型早就完工了,冯一鸣把几个主要部分拆卸下来,分开包装,让张淼带到京都再组装起来。
结果整整两个礼拜了,这点小事张淼愣是学不会,最后还和冯一鸣大吵了一架。要不是惦记着要看张长河、陆菲的笑话,冯一鸣早就撒手不管了。
叶子姿在边上“一鸣哥长、一鸣哥短的”软磨硬泡了好半天,甚至捂着张淼的嘴巴替她答应了若干丧权辱国的条件,冯一鸣才笑眯眯的走进来,耐着性子手把手的教张淼怎么拼搭模型。
叶子姿在边上看了两个礼拜,早就学会了,笑着问:“一鸣哥,今天周五,明天周六晚上,同学约我们去参加生日宴会,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冯一鸣懒洋洋的说:“你同学,我去干什么?”
“人家富二代嘛,有钱骚包呗!”张淼在边上插了句话。
“富二代?”冯一鸣转头看了眼张淼,“什么来头?”
“好像是做粮食生意的,叫年什么来的,愿意做冤大头,怎么?你不去?”
“哦……我知道是谁了。”冯一鸣想起是谁了,年知尧,前世就坐在冯一鸣后排,后来接了父亲的生意,插手其他行业,还将手脚伸进江浙一带,在那一届同学里是青萍市里的风云人物。
冯一鸣犹豫了会儿,还是摇头说:“算了,我不去了,你们俩要去的话给家里打个招呼。”毕竟这一世不在一个班,没什么瓜葛,总不能硬凑上去吧。
第二天是周六,冯母和冯伟安都要上班,冯一鸣宅在家里直到下午才抽空出来逛逛,刚走到校门口,就撞见于飞正进校门,衣着光鲜,带着一副墨镜,嘴里叼了根牙签,看见冯一鸣还特意伸出胳膊,亮亮手腕上的新手表。
冯一鸣嘴角都快歪了,以前一直以为于飞是个闷/骚的货色,没发现这厮脸皮这么厚啊,穿成这鸟样站在校园里,你以为会被认为是小马哥第二,错!铁铁被老师们认作是外面的小流氓。
“你小子哪来的钱?”冯一鸣突然发现关键问题了。
于飞支支吾吾的说:“店里拿的……”
冯一鸣摸摸脑袋心里有点烦,还是尽量平心静气的说:“咱干的不是草台班子对不对?你要用钱从公司里支不就完了吗?你从柜台里拿钱,回头财务账都对不上!”
于飞歪着头还没说话,冯一鸣已经忍不住喝道:“把你那破墨镜摘下来再说话!还有你嘴里叼的破玩意儿!”
狼狈的摘下墨镜,于飞心虚的说:“知道了,回头我还回去?”
“你是老板,还个屁啊!回头你自己给李语打个电话,哪天拿的,拿了多少给他说声不就完了嘛。对了,你小子买这么多狗屁玩意干嘛?”
于飞脸上登时五颜六色,精彩的很,气呼呼的说:“还不是韩志那孙子,中考比我高一分,买了块手表在我面前来回显摆了好几次了。”
冯一鸣楞了楞才反应过来,这是市一中老师对子女成绩的奖励,不年不节的时候,哪家孩子突然多了块新手表,穿了双新球鞋,那肯定是期中、期末考试成绩不错,家长奖励的,于飞的成绩也不错,但是期中考试比韩志低了一分,于家和韩家也向来是不对付的,结果于飞明明成绩进步了,没捞到什么奖品不说,还被他老子教训了顿,难怪心里不忿。
冯一鸣干净利索的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子塞过去,苦口婆心的劝道:“咱哥仨都跟韩志那孙子不对付,但是不能为了压倒那孙子就不注意自己的品味吧?”
于飞收钱的动作倒是熟练的很,问:“什么意思?我今儿上上下下花了不少钱呢!”
“呸!你这幅打扮进宿舍区,保管笑掉所有人的大牙!看看你这上下配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市南路那边不是新开了家李宁吗?去买几件正版的球衣、球鞋不就完了嘛。”
于飞心里嘀咕着,韩志那孙子带了块新手表在教室里显摆,都快年底了,自己总不能天天穿着球衣球鞋去教室上课吧。
“知道不知道?今天晚上我班上那个年知尧请客的事儿?”于飞迅速的换了个话题。
冯一鸣怜悯的看了眼于飞,这幅打扮回了家,这厮铁定会被他老子抽一顿,随口说:“知道,叶子昨天跟我说了,还拉我一起去,我和你们又不是一个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