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不明显的踩踏印迹,猎户出身的黄巾队率带着人快速追击,带着颇善此道的人。
不久,他们走出森林,来到旷野,看着几匹孤零零的战马低头吃着抽芽的枯草,有人上前,贪婪的看着战马。
兖州黄巾不缺粮秣、武器,这是地处中原的好处,兖州富庶。但兖州不产战马,即便作为斥候,大军的眼睛。
那战马不习惯陌生人的接近,打了一个响鼻,酷似波杰克的目光让司蕈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
老道的军候深知黄巾军不会轻易放过近在咫尺的猎物,就像猫戏耍老鼠一般,调戏,撕碎他们的身体。
故意落队的斥候在看到黄巾军的追击之后,便追了上来,告知一切。
半米高的荒草在灌木丛中横七竖八,生长的很没有规律,肆意的伸展着身姿。
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一声令下。举起手中的弩,从地上爬起。
猎人环顾四周,有些不安,想要叫回属下,却听得一声脆响,汉军齐刷刷的半跪在草丛中,举起的弩不低于十把,同时扣动弩机。
随意构建的攻击阵型延伸,在枯黄色中格外引人瞩目,黑色的弩箭是最致命的武器。
破空声不绝于耳,身后的属下先后惨叫倒下,说是先后,前后不过一两秒,快如闪电。
这样的速度伴着轻快地脚步,二三十黄巾军倒地一半,剩下的挣扎着,被弧形的军阵逼近。
“投降!”军候亲自审判他,宣布他的审判,带着三十余汉军斥候。
冰冷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涌来,不分先后。他恐惧,知晓自己说出一个“不”字,强弩激射,四周的汉军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他摸不准这些人的想法,犹豫了很久,苦笑着举起双手,他想:罢了。
随即,他从背后取下长弓,用腰间拔出环首刀,扔在地上,后退。
军候满意他的动作,对着左右说:“拿下他。”
他被抓住,连带武器。
“一队,随我回营。”
被点到的队骑着从不远处森林里牵出来的战马消息在旷野中,落日的余韵拉长他们的身影,马屁股扭动,直至消失不见。
原地收拾东西的斥候们上了战马,朝着四面八方奔驰,不多时,同样消失在这片旷野。
大概在一刻钟之后,缓缓来迟的黄巾军看着一地尸体,不知咬碎了多少牙齿,用力的挥动拳头,下令撤回。
他们的目的是追击汉军斥候,获得汉军的布防消息。此刻见不到人,也不敢在旷野中继续追击,时间不早了,继续下去,天知道那些汉狗会在什么地方等待。
撤回比来时迅速,他们出现在官道上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一队队黄巾贼漫无纪律的行走着,不介意自己走到何方,也不介意前面会是什么,木然的看着装备精良的黄巾斥候带着染血的武器,甲胄归来,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满载而归。
没有足够的营帐,大多数的黄巾贼都需要自己寻找睡觉的地方,还要成建制的夜宿,派出岗哨,守卫身边。
已经不是隆冬,但一场春寒从北方一路南下,这中原之地也难免被冰冷覆盖。
篝火点燃,月色撩人,吃着早上煮好的栗米,黄巾贼们准备着夜宿,猜拳派出岗哨,嬉笑着对倒霉蛋炫耀。
这是人,就在此处,苦中作乐。
远远地,篝火散发出迷人的香气,松木的清香在空气中游荡,这是距离黄巾大营最远的地点,一块大石头后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名黄巾贼,鼾声震天。
他身边的属下问:“什长,是否要拿下他们?”
司蕈犹豫之后又点点头,来都来了,怎么能空手而归。他的小脑袋里面想的着实不多,出于对这个世界的不了解,离家之后,在军队这个大染坊里面,他见识的人和事都比前生更多。这是真实的世界,弱肉强食跃然纸上。
两个斥候在他的示意下放轻脚步,朝着这什黄巾贼身后绕着,影子被在火光上跳动。
一条鱼,被破开,鳞甲去除,抹上一切应该抹上的调味品,在松香中逐渐升温,变得金黄。
可惜,这是一个大时代,自己要做的是用长剑让他们闭上自己的嘴,用鲜血证明自己的信仰其实是错的。
毋庸置疑,斥候是不需要俘虏的,除了大官。
这些人,除了那个什长稍微有价值,其他人都没必要存在这个世界。
并非冷酷,单纯的觉得,他们应该履行自己的职责,绝不应该出现在在这里,哪怕一分一秒,也不可以。
这时候,深入的斥候归来,把附近黄巾贼休息的点上报,用枯草擦着泛红的匕首。
短短时间,鲜血一直在滴落。
司蕈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如何杀掉一个祸害,用手,而非匕首,不留一点鲜血,快准狠的击杀。
血腥味闻惯了之后,冷漠鼻孔偶尔也会不适,更别说此刻夜深人静,并非偌大的战场,惨烈的攻城正在展开,机械,人力在混乱中推进,方阵里的弓箭手昂着头,手一松,羽箭飞天。
精锐对老弱的斩杀向来快捷,司蕈一直看着,目光悠远,黑洞洞的树林中,他也不放过,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他有些厌烦一日复一日的激战,对信服自己的属下却又舍不得,对大汉的归属感一点点下降。
曾经的抱怨恰到好处的在脑袋中回响,在耳边轻轻重复。
“我知道你们来这里是没得选,来了便来了,尽力的活下去,让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