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多年未见,自是有说不完的话。稍坐一会儿,陈观砚起身道:“走,跟陈叔回家,你婶子知道你要来,做了一桌子菜,你要不去,我非被她烦死不可。”道风哈哈一笑,自是点头称是,同时心中暗笑:“我算是明白陈叔为什么只招了个男秘书了,看来我这位婶子还真是御夫有方呢。”
驱车来到东苑,与市中心的高楼林立不同,东苑多以别墅为主,独栋或联体的别墅风格迥异,配以树林清流,更显此处精致典雅。车停在一栋三层小洋房前,师兄弟二人一前一后进入房中,道风刚踏入房间便觉一道灵风扑面,深吸一口气只觉神清气爽,明明是在屋内却让人感觉似是入了森林氧吧一般。仔细观瞧,大厅北面迸开三扇落地大窗,正值初夏,窗外的小花园中百花争艳,阵阵清香随风入户。西北角布一铜壶滴漏,潺潺清流过日月双壶发出悦耳的水流声。房屋若是初见还觉得布置稍显怪诞,可明眼人一看非得倒吸一口冷气,此屋为寅山申向阳宅,壬位为伏主体命财运,破墙引气可保家人安康;亥位生气,主事业文昌,置水留财,可令主家财运滚滚。若是像道风已入了见灵境的修士,定可见屋内灵气逼人,道风心知此房的墙内必布有三十六道法器,以映天干,这是青牛门独有的聚灵阵。房屋不大,却足见他这师兄在风水上造诣不凡。
陈观砚似也对自己的布置颇为得意,呵呵笑着对道风说:“小道,你陈叔这手可还看得上眼啊?”道风自是捧道:“陈叔风水造诣深厚,小子远不如也。”一对师兄弟正相互吹捧着,从厨房走出一位妇人,妇人仪态雍容,面颊白里透红,若不是眼角的几道鱼尾纹,及稍稍发福的体态,定以为是位妙龄少妇。妇人见到道风紧走几步到两人跟前,热情地说:“是小道来了吧,这十多年不见都认不出了。”道风对这位婶子倒是影响不深,只记得婶子闺名叫徐宝钗,儿时觉得好听,也便记下了。俗话说:“老嫂比母,小叔是儿。”何况这位婶子还有一种难言的亲和力,道风对于婶婶亦如对母一般持长辈礼。
三人相拥入席,一通吃喝,酒足饭饱之后,宝钗婶贤惠地进厨房收拾着碗筷,这对师兄弟便来到客厅,沏上一壶热茶,聊及正事。陈观砚轻啜一口茶水道:“小道,你来得正是时候,三十年前师父在海市立下一根九龙柱以困一尊灵物,只是这灵物日趋月长,我虽以海市风水大势压之,怕也是撑不了多久了。”谈及正事,道风也收起了随意慵懒的姿态,问道:“不知这封印还能撑多久?”陈观砚略一思量道:“多则两年,少则十月,此物必破封而出。”道风又问:“这封印之下究竟封的是何物啊?”陈观砚摇头道:“我亦不知,只是此物威能之大,当年师父引来九道龙脉之气,封于九条真龙像内,又以千吨赤焰百炼钢制成九龙柱,方将之镇压,其势之大可见一斑,所以你我定不可掉以轻心。”道风听后亦是沉默,赤焰百炼钢乃是取天地至阳矿材之一赤焰矿,经由九十九次匠人锻打,最后沁入童子舌尖血再次锻打所致的钢材,此钢阳气之甚,凡人触之必受火毒入体,若不及时救治,半日之内便会退水蒸腾而死。此等奇物竟用千吨,更别提九道龙脉之气,天下龙脉尽出昆仑,自秦始皇掘山断龙起,龙脉之气便是世间难寻的宝藏,如今一根九龙柱中竟有九道龙气,相当于以九条真龙威势来镇压此物,这如何能不让道风心惊,原本道风尚是信心满满,如今只觉身上千斤的重担,道风不由对这位师兄肃然起敬,能肩负如此重担,坚持数十年如一日的人岂会是个凡世俗人?
陈观砚见气氛渐冷,便拍着道风的肩膀说道:“好了小道,此事急不得,你我二人当从长计议。不说这些了,你且看看我这房中布的是何阵势?”道风缓过神来,心知师兄是在考较于他,便也不谦虚,直接道:“陈叔壬位引气,亥位止流,三窗开星门,铜壶化金钟,立的是三门鸣金钟的富贵阵,居于此阵可使主家福及三代,衣食无忧。只是此阵金气过重,恐伤及主家安康,故陈叔又立我青牛门的天干聚灵阵,以灵化煞,可谓布局精妙。”陈观砚听罢大笑道:“小道果然不负我青牛门威名!你且看看师兄这阵法可还有改进之处?”道风自然知道,所谓改进只是师兄的客套话,只是道风还真有些地方想要提醒师兄两句,如今这么一说反倒驳了师兄面子,直让道风一时踟躇。权衡再三,道风还是觉得此事若是不提,恐有劫难,于是开口道:“陈叔布局自是精妙,小子难望项背,只是有一事恕小子多嘴。今为丙申年,北斗星移,若是不巧杀破狼灾星齐天,到时过三门鸣丧钟,怕是灵气不可化此凶煞啊。”陈观砚起先并不在意,只是越听越是心惊,到最后差点冷汗都滴下来,沉默良久,陈观砚一声长叹道:“哎,师父总说我不如小师弟,我还不信,今天我可真服了啊。”道风忙安慰道:“陈叔别这么说,您是当局者迷,我也只是猜测罢了,便是我不说,到时陈叔也会知道的。”陈观砚笑道:“真到那时候怕是为时已晚了啊,小道救我一家性命也。罢了,你我二人不提这矫情的事了。如今离灵物破封尚有时日,小道可有打算?”道风回道:“师父让我入世修行,我也是毫无头绪啊。”陈观砚一听,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道:“如此,不如先去海市大学待上几日,小道毕竟刚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