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沉眸片刻,才缓缓说道:“王爷于下官到底有恩的。况且,王爷能于危难之时慷慨解囊,自然也是应承百姓之恩的。”
有恩?君逸宸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苏浅说的是暗查陈邴贪污与重翻冤假错案之事。但仔细一想,他做这些事也是无可厚非的。
不过他并没有向苏浅解释做这些事的初衷,而是顺势说道:“既然苏丞相如此讲道,那苏丞相就更不应该对本王有所隐瞒才是。还是说,苏丞相不信任本王?”
苏浅的脸色一僵,君逸宸虽然说的有些云淡风轻,但恰恰是这很随意的一句话,又把问题甩向了苏浅。
讲,于他来说,魂轩堂之事尚是谜题。
不讲,他却又背上对君逸宸不信之名。
他微微屏息,很快对上君逸宸的话,眸子也不由坚定:“下官不敢,只是下官以为,前尘往事,不足一提。况且,于王爷而言,下官所做之事,也确是站在王爷的立场,为王爷着想。”
“无功不受禄,敢问丞相如此做法,又是为何?”君逸宸将目光紧紧锁在苏浅白晳的脸上。
“王爷恕罪,下官现在不能说。不过,下官可以以性命担保,绝不会伤害王爷的利益。还望王爷不要再对下官有所疑虑。”苏浅沉了沉眸色,然后直接起身:“要是别无他事,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只是走到门口,苏浅又说了一句:“至于这个左使的事,若是真的,于王爷无害;是假的,那王爷不如将计就计。”
看着苏浅离开的背影,君逸宸也陷入了沉思。
君逸宸清晰地知道,苏浅了解他的情况,毕竟被魂轩堂暗杀,也不是一次两次。
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让苏浅抛开生死,与他联手。
从君逸宸房间出来的苏浅,不由得闭了一会儿眼睛,每一次与君逸宸的对话,苏浅都会打起万分精神来应对,生怕稍有不慎,让君逸宸对他产生怀疑。
可是他的小心翼翼,反而让君逸宸对他更为怀疑。
要如何做,才能消除君逸宸的疑虑?苏浅不禁抬手揉了揉发疼的脑袋。
“小心。”随着雨枫的惊呼,苏浅便看到雨枫麻利地掏出手中的佩剑,挡住了将要落在他身上的刀。他很快闪身,得隙,雨枫便与黑衣人打了起来。看着月光之下的刀光剑影,苏浅才怔怔地意识到,刚才的恍惚差点让他失去性命。
打斗声很快引起了屋内的人,白容,易秋生很快加入战斗。君逸宸在屋内听到声音后,很快也出来了。
不肖片刻,又从四面八方涌来不少黑衣人。
“全力刺杀左使。”一个好像是个头目的人对着另几个黑衣人吩咐道。得到命令的几人很快都将刀刃,齐齐地转向了易秋生。
听到黑衣人的一声命令,苏浅很快便意识到,刚才刺杀自己的黑衣人,怕是为了引出易秋生的。
如此,易秋生怕是危险了。
白容也明白了,这一声令,来的奇怪。
随着黑衣人集聚,围攻易秋生。忽然松下来的白容看着应付有些吃力的易秋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加入了战斗。雨枫则回到了君逸宸的身旁。旁观着战局。
“撤。”几番打斗下来,易秋生身上被划了好几刀,有些深的地方,已经开始向外流血。
随着打斗的持续进行,染上鲜血的红衣,愈发红艳。
黑衣人见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就连忙发出了撤退的信号。
撤退?几人都不禁疑惑。何时,魂轩堂竟也换了风格?
见黑衣人已经走了的易秋生,猛然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硬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白容快步上前看了一眼,对着苏浅疑惑的眼神说道:“他中毒了。”
白容的一句话,顿时解了几人心中的困惑。
“有救吗?”苏浅的问话,直截了当。
魂轩堂若是铁心要杀易秋生,怕这毒……
“是卜兰蛇之毒。毒性迅猛,发作之快。要是不能及时制出解药,怕是……”白容蹙眉,“怕是撑不过今晚。”
苏浅看到了白容一闪而过的蹙眉,心下也有了担忧:“药材难寻?”
白容顿了言语,将目光对上苏浅:“药材也并非难寻,只是药引,极为难求。况且以易秋生现下的状况,等找到药引之时,怕是他也已下赴黄泉。”
“什么药引?”苏浅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卜兰舌。”白容说完,就发现众人满是疑惑的眼神,继续说道:“卜兰舌取卜兰蛇之蛇信。卜兰蛇,蛇身短小,三寸有余,通身雪白,含有剧毒,又多活跃于极寒之地,所以捕捉起来非常困难。其蛇信也就更难得到,可以说是有价无市。而若要解此毒,则必以卜兰舌为药引。”
白容话音刚落,就见苏浅眉头一点一点皱紧。
如此说来,易秋生是必死无疑。
万籁俱寂,正是此番景象最好的说辞。一切都静的有些出奇。
“卜兰舌,本王这儿有。”君逸宸突然不咸不淡地把话说完,接着就看见神色暗淡的苏浅闪过一抹希冀,继而再次暗淡。
苏浅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怡然自得的君逸宸。不过,苏浅自是知道君逸宸是不会救易秋生的,毕竟就在一个多月前,易秋生还在暗杀他。
可是对于苏浅来说就不一样了,他还得从易秋生这里找到魂轩堂呢。
不行,易秋生,必须得救。
君逸宸也看到了苏浅的目光,虽然两人已经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