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的?”肖舒雅有些纳闷,这支步摇明明是自己赏给妙之的,怎么会是太子赏她的呢?她不动声色地沉下心思,“本宫记得,本宫也曾赏给太子妃一支一模一样的步摇,烟儿可曾见过?”
“回娘娘,不曾见过。”柳烟一怔,她没想到皇后打理庞大的后宫,竟还心细地想到一支步摇。
肖舒雅见死不承认的柳烟,继续笑着看向她。“本宫记得这支步摇是邻国使者进贡来的,共有两支。其中一支,本宫赏给了太子妃,另一支……”
柳烟现在这会儿,哪还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怕是这步摇要给自己招来祸端了。虽说这步摇确是太子妃的,可那也是太子向太子妃要过来赏给自己的,自己也不算有错吧!不过她还是不敢保证没有万一。现下的她也只能把这步摇之事推的一干二净了。
“那臣妾头上这支步摇,莫不就是另一支步摇?”柳烟倒也不算太笨,她巧妙的接着皇后的话。
可是,姜,毕竟是老的辣。
肖舒雅漫不经心说了一句:“另一支在本宫这里!”
柳烟见此事已瞒不下去,只好慌张跪了下来:“娘娘恕罪,臣妾不知这是您赏给太子妃姐姐的,太子殿下觉得这是臣妾第一次进皇宫,不能失了体面,便将这步摇赏于臣妾。臣妾真的不知情啊!”
柳烟把话说得也算巧妙,既道了自己的不知情,也将责任不动声色地推到君甫盛的身上,还不忘体现她对皇后的敬重。
既然是要来见你——皇后娘娘,她虽不如太子妃,身份贵重,可好歹也是君甫盛现在宠爱之人。出入皇宫,那是代表太子府的颜面。更何况太子还是你的儿子。不失太子府的体面,不也就是为你长脸吗?柳烟不由在心底腹诽着。
“不知情,好好的步摇长了腿不成,它能自个跑到太子手里不成?然后戴到你的头上?”肖舒雅脸色有些难看,她斜睨了一眼柳烟,“别把你的那点心思用在本宫身上。”
肖舒雅自然是能猜到,这步摇怎么到柳烟头上的。本也可以小小警告一下就行的,但令她气愤的是,这个女人还未进太子府,就已经对君甫盛用上了心计。若真进了太子府,她深怕君甫盛被她迷惑,做出不好的事来。
柳烟大气不敢喘,此时的她后悔死了,哪知这竟还是规矩。若是早知皇后赏赐给太子妃的东西,自己是没资格再用的,打死她也不会戴这支海棠滴珠金步摇的,无论这步摇有多漂亮。
柳烟跪在地上,有些瑟瑟发抖,求饶的话语也带着深深的哭腔。
“滋生事端,以下犯上,利用太子,巧立名目。随便一个,你都吃不了兜着走。”肖舒雅冷眸扫过,“念你已有身孕,就此作罢。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贬为婢女,不能有误。”
柳烟听着皇后对自己的判罪,不由得暗了目光,皇后早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孕,那从一开始就是故意为难,还是说,皇后她想警告自己,孩子也不是危胁到她的筹码?柳烟有些琢磨不透。之前为妾,或许就是警告的开始,还好自己忍了下来。
可是,现在竟又因为一支步摇,只能为婢,她如何也不甘心。
她苦着脸色,沉下心思,细细梳理了一下头绪。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着了江妙之的道。她当时就有些纳闷,这巧儿怎么会那么快就从太子妃那里拿了步摇来。怕是江妙之一早就知皇后赏赐的东西,自己用了,就是以下犯上吧!现在一想就都通了,这是江妙之知道自己不知宫中规矩,故意而为,好让皇后以此治自己的罪。好你个江妙之,竟如此害我。今天我被皇后踩多狠,来日定将你也踩多狠。
柳烟心底恨上了江妙之,不过她还是有些理智的,知道到自己的处境。眼底已经满是雾气,楚楚可怜的向皇后求饶着。她看着不为所动的皇后,怕是自己难逃此祸了吧。她有些无助。突然,紧张的声音响在耳边,柳烟心底顿时又燃起希望。
君甫盛急匆匆地走进来,跪在柳烟身边,抓起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母后,恕儿臣不孝,儿臣是不会让烟儿在太子府为婢的。”君甫盛坚定的看着肖舒雅。君甫盛没想到自己就去皇上那片刻,皇后竟直接让柳烟入太子府为婢,如此一来,烟儿在太子府,就是能是个收房丫头。不,他不能这样,他允给烟儿的可是太子侧妃啊。
“盛儿是要与母后作对了?”肖舒雅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君甫盛。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平静的面容。
“儿臣不敢。”君甫盛低下头,他有些不敢看肖舒雅。
“不敢?”肖舒雅似自嘲般地冷笑两声,“就为了这个女人,盛儿如今都敢反驳母后了。以后就是反了天,怕是盛儿也不用母后管着了吧。”肖舒雅看着低头不语的君甫盛,有着深深的无奈,更有着深深的痛心,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就不能多花一些心思在朝政上呢?自己争了一生,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有好的身份,现在呢?
“只要本宫活着,她,只能为婢。”肖舒雅狠狠的看着柳烟,或许说是在看另一个人。一个曾经自己处置不得的人。那指着柳烟的手,因为愤怒,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尘封的记忆,或许只差一个契机。正如现在的肖舒雅看着柳烟一般,那痛苦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时候自己满心扑在皇上身上,对皇上的话也是唯命是从。即使在知道皇上从宫外带回来一个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