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初妆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白忱和轻梧凑做一堆的模样,不自禁就弯了唇角,果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这样看来,没过多久,她们尹府也该有场喜事要办了。
就在尹初妆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的时候,轻梧看见了尹初妆,连忙伸手推开了一旁的白忱,跑到了尹初妆的身旁。
尹初妆眼珠子在白忱和轻梧身上滴溜溜的转了两圈,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来,于是凑到轻梧的耳边道,“咱们府里也该好好热闹一番了,眼下,正好有这么个好机会。”
轻梧脑子转的慢,还没听明白尹初妆话里的意思呢。
就听见白忱调笑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姐,你这悄悄话说的可忒大声了些,小的站这么远都能听得清。”
尹初妆顿时有些尴尬,轻轻咳嗽了两声,挠着脑袋道,“我也该去找哥哥了。”说完,便溜之大吉了。
而直到尹初妆的背影消失在了垂花门外,轻梧才反应过来尹初妆话里的意思,一张脸立刻红的像能滴下血来似的。
白忱看着轻梧的反应,笑得倒是格外开怀,轻梧于是抬头狠狠瞪了白忱一眼,转身,只消片刻功夫就不见了身影。
白忱依旧是笑,看着腕上的长命缕,嘴角就差咧到了耳朵根上,只觉得心里轻飘飘的,就像踩在了云朵上似的。
冷不丁,就听见了一声惊呼,“哎呀”。
白忱回过神来,一低头,就看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跌坐在地上,地上是滚了一地的苹果。
白忱连忙蹲下身来,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替那丫鬟捡起那滚了一地的苹果来。
辛奴抬起头,却是对着白忱微微一笑,“多谢。”
白忱礼貌般笑了笑,替她将那苹果捡完,便站起身来,“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姑娘,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说完,便拱了拱手,抬脚走开了。
辛奴站在原地,看着白忱越走越远的背影,却是慢慢露出了一个笑来,“白忱是吗?本姑娘就不信,本姑娘收服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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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围场在北陵城西的郊外,占地约六百里,与千雾山接壤,远远望去,草色一望无际与澄澈的天空相接,美的动人心魄。
而云雾缭绕的千雾山,则更为这景色添了几分妩媚。
早在浴兰节前几日,这围场便已布置妥当,清一色的龙纹黄旗飘扬在围场外围,将整个围场包围,红漆的双面牛皮大鼓摆放在围场两边,而围场正中央则是清一色用绳索吊起的柳枝,柳枝一半呈青色,一半呈白色。
而在围场西边则是蜿蜒而建的行宫,唤作“木兰宫”,是专供皇室和官宦女眷观看的地方。
自午后开始,便陆陆续续有人到场。
尹初妆和尹初珩到时,围场外已停了不少黄金装饰的马车,到的,皆是富贵子弟。
进入围场,需得经过严格的检查,确认无人携带刀刃或是可伤人的器物。
尹初妆被嬷嬷引进专门检查女眷的木棚时,只听见外面一阵车马喧嚣,接着,却是渐渐起了喧哗之声,“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竟敢搜老子的身!信不信老子一句话,就让你们这些奴才掉了脑袋!”
尹初妆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这外面的是谁,这样的场合,也敢如此大放厥词。
这时,就听见身前的嬷嬷道,“姑娘不知道,这是右丞相家的亲戚,如今的西北大将军——安承丰,前几日回北陵叙职,为人最是跋扈,就这短短几日,已经让言官参了好几本了。”
“安承丰?”她好像什么时候听哥哥说起过,“安……安右丞相最宠爱的那个侄子?”
她之前似乎听哥哥说起过,说这安承丰本是这北陵一等一的纨绔子弟,平日里,除了赌博斗蛐蛐是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却靠着他那个当丞相的叔父弄了个骠骑将军当当,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又被调到了西北,靠运气杀了几个流匪蛮人,当成了大将军。
“可不是,”那嬷嬷叹了口气,忽的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啊,这安承丰之前做骠骑将军的时候,似乎是醉酒闹事,杀了几个人,原本是要被斩的,但被安右丞相保了下来,这才发配去了那西北。可命这回事啊,可真不是人能决定的,你看看,这不,唉……”
接着,那嬷嬷又感叹了几番命运弄人,老天不公之类的话,才没有继续扯着尹初妆话家常。
尹初妆出了那查身的木棚时,安承丰早已骂骂咧咧的走远了,尹初妆摇了摇头,向侯在一旁的尹初珩走去。
尹初珩看见尹初妆,皱眉问道,“怎么这样久?”
尹初妆耸了耸肩,“刚才那检查的嬷嬷一直扯着我说那安……”尹初妆顿了顿,抬眼看了看四周,才压低声音道,“说那安承丰的坏话呢。”
尹初珩挑了挑眉,不禁有些好笑,“什么坏话需得说的这样久?我还以为,那木棚是个吃人的无底洞呢,你一进去就被吃的连骨头也不剩。”
尹初妆拽了拽脸上的面纱,然后才抬起眼,用十分鄙夷的目光将尹初珩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你这玩笑话,说的也忒吓人了些。”
她这个哥哥,轻易不开玩笑,没想到一开玩笑,就是这种像是吓唬小孩似的玩笑。
尹初珩笑了笑,说道,“进去吧。”
尹初妆点了点头,正打算进去,就听见一声极其欢快的声音喊道,“初珩哥,小初妆!”
尹初妆顿时有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