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轻言抬眼又看了一眼宁嬷嬷,而后又是一声长叹。
就算是护主,那也用不着对他露出这么一副防贼的模样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什么样的小人呢。
世子爷心里想着,却是不知道在宁嬷嬷那里,他也就比那些小人好了一丁点。
也不去瞧他脸上的神色,宁嬷嬷直接转身去追了锦瑟。至于向来都是越挫越勇的世子爷,自然也是不甘落后的跟了上去。
等两人到了前厅,正巧赶上了锦瑟的初加笄。而身为正宾的庄妃,也终于站起了身子。
看着眼前这个钟灵毓秀的姑娘,庄妃却是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肩膀上。而后又对着这个始终都不肯跪下的姑娘低渗说道:“跪下!”
才说完,锦瑟便乖乖的跪在那块被铺在地面上的垫子上。
见她难得的乖巧,庄妃也是挑了挑眉头。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庄妃口中高声念着,手上却是直接拆了她头上的发髻。随后,她又从有司的手里接过了一把犀牛角的梳子。待她给锦瑟梳好了头发,一边的宫女便递上了一只簪子。
看着宫女手里的那只云凤纹的金簪,叫此时正站在的崇远侯也不由得大惊失色了。可是还没等他阻拦,庄妃就已经接了簪子,而后又行云流水般的把簪子插进了锦瑟的发间。
崇远侯动了动嘴角,但是等他看到了庄妃脸上的正色,却又不得不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庄妃抬头看了一眼崇远侯,而后又看了看同样是一脸惊色的众多宾客,只对锦瑟高声说道:“这处加笄,是皇后娘娘定下的。只不过娘娘抱恙不能前来,所以便命本宫来待她为你初加。”
说着,庄妃又从有司的手里接过了第二只簪子。等她才绾进了锦瑟的发间,季岳却是悄无声息地的走了进来。而后也不知道他是说了些什么,叫还是一脸笑意的梁轻言当即就变了脸色。
还没等充当赞者的和夷拿起第三根簪子,梁轻言就已经走到了锦瑟的面前。
只见他就那么单膝跪在了锦瑟眼前的垫子上,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只孔雀状的金步摇。
也不管一边正横眉竖眼的和夷,世子爷就只顾自的为心上人挽着步摇。
“锦瑟,凉国皇帝传了急诏。所以今日,我便要走了。”手里攥着锦瑟的一缕秀发,梁轻言又低声说道:“待开了春,我一定会来寻你的。只是你……可一定要等我回来。”
梁轻言如此说着,可手上却是不肯松上一分。
是了,要是这姑娘不等他回来就嫁了人,那他可当真是要悔死了的。
世子爷扯着人家姑娘不肯松手,一边的季岳却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现下裕王还在城门口等着,若是他家的主子再这么磨蹭下去,只怕是又要惹得裕王不悦了。
虽说是世子的不对,可是要是这两人闹起来,最后遭殃还不是他们这些下人么?
一想起脾气古怪的修筠,季岳就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而后只见他搓着胳膊走到了人前,又开口催促着梁轻言。
“世子,咱们该走了。”
不然,若是再这么拖下去,裕王可当真是要生气了的。
见季岳催的急,梁轻言也只得依依不舍的告别离开了。
瞧着他离开的背影,和夷却是跺了跺脚。可是还没等着抱怨,她就被身边的宸王连拖带拽着扯到门边去了。
三加之礼过后,锦瑟又拜了崇远侯及江家的历代祖先。最后在赞者的长绵的唱喏声中,这场及笄之礼,也就这么就此结束了。
待宾客们都散尽了,庄妃又拉着锦瑟的手,只对她说道:“若是得了空闲,可不要忘了去宫中探望皇后娘娘。毕竟,现下叫娘娘最惦记的,可还是你呢!”
听了庄妃的话,锦瑟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什么叫做“娘娘最惦记的”?只怕现下她是叫吕皇后最记恨的那个吧?现在让她出现在吕皇后的面前,那决计是要扫了尾巴的节奏啊!
心里这般想着,锦瑟却是又勾了勾嘴角。
感情她这个便宜姑母,还是一个记仇的呢!
不过,既然便宜姑母都给自己挖坑跳了,那她也不能就这么默默地认了。于是只见皇姑一脸笑意的凑到了庄妃娘娘的身边,而后又扯着娘娘的袖子,做了一个娇羞的小女儿模样。
“您说的是,是该去瞧瞧皇后娘娘的。”说着,锦瑟忽然又掩了嘴角,而后话锋也是徒然一转。“只是近日都要忙着打理侯府与郡君的婚事,锦瑟实在是腾不出时间啊。不如……就由您代劳,代锦瑟去给皇后娘娘问个安吧!”
看着眼前这个正转着眼珠子笑得一脸奸诈狡捷的姑娘,庄妃却是直接黑了脸。
她就瞎编吧!
如今崇远侯府早就只剩一个空壳子了,哪里还用得着她打理?更何况人家郡君的婚事也是由乔夫人一手操办的,她这个刚刚及笄的姑娘,又哪里能够出的了什么力气?
“好一个腾不出时间!”庄妃只深深地瞥了眼前这姑娘一眼,随即又将她的手给甩开了一些。等娘娘走到了门边,又说道:“巧了,本宫也腾不出个时间来。所以那些个南洋的珍珠啊,你还是……”
一听见庄妃提起来南洋的珍珠,锦瑟不禁又有了几分精神。于是不等着庄妃把话说完,她就已经追到了她的身边,只笑嘻嘻的说道:““我派人去取!正好嬷嬷有时间,叫嬷嬷跟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