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这么说着,可是崇远侯还是不肯放心。但见她面色发白,又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放她回去休息了。
锦瑟回到房里,只叫宁嬷嬷服侍着她收拾了一番,便草草的躺下了。
锦瑟躺在徽州的满顶床上,闻着自香炉内飘出的檀香味儿,忽而惊坐了起来。
“姑娘?”守在一旁等到宁嬷嬷被她吓出了一个激灵,当即便叫道:“您这是怎么了?”
锦瑟坐在床上,用完好的那只手捏了捏额头,对宁嬷嬷问道:“今日点的什么香?”
宁嬷嬷诧异的看了锦瑟一眼,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这么问,但还是老实的回答了。
“自然还是您最爱的那一支。”
不论是身为皇姑的妁卿,还是南越的江锦瑟,她们家姑娘向来都是只点一种香的。而且这香,还是凉国只有的。还在清河的时候,徐子谦就月月往她这边送,只是后来到了盛京,这才断了一段时间。直到进了这崇远侯府,这才在昨日又点了起来。
宁嬷嬷扭头看了看房间正中央的那只梅子青的香炉,就觉得崇远侯是个有心的。
天知道崇远侯为了这香废了多少个心思。
前些时候,她不过只是顺口提了一句,侯爷就叫人马不停蹄的去了凉国。就冲着侯爷的份心,宁嬷嬷是第一个佩服的。
听了宁嬷嬷的话,锦瑟却皱了眉头。
她最爱的那种香么?
锦瑟皱着眉,又想起了今日她在滚落山坡时闻到的那股子味道。
究竟是她太敏感了些,还是太赶巧了?
许是想的太深了,锦瑟就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她叹了一口气,又不得不躺下了。
见锦瑟又躺下了,宁嬷嬷这才上前帮她拉好了被子,继而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守着她。
这边崇远侯府得了半日的安稳,淑妃那处却是热闹起来了。
玉华宫里,盛怒的淑妃直接将昌平从床上拖了起来。
“小贱人!”淑妃狰狞着一张画了精致妆容的脸,给了昌平一个响亮的巴掌。“瞧你做的好事!”
昌平卷缩在床榻上,却是捂着肚子呜咽着。
看着她如此,淑妃更是怒气横生,扬着巴掌欲要再打,却被一边的嬷嬷拦住了。
“我的娘娘哎!”桂嬷嬷挡着淑妃的手,对她低声叫道:“可不好再打了!”
淑妃却是猛地抽回了手,对着昌平冷哼了一声。“也不瞧瞧她做的好事!真是丢尽了本宫的脸面!”
桂嬷嬷转头看着昌平,面上也是带着极为的不赞同。
抬头看了一眼淑妃与桂嬷嬷,昌平又低下了头,哭的更加凄惨了些。
“哭哭哭!”淑妃站在她床前,疾步徘徊了两圈,对着昌平又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做了这等丢人现眼的事,你还有脸哭!”
“娘娘,您先消消气。”桂嬷嬷将淑妃扶到了一边的太师椅上,又给她递了一杯清茶,劝说道:“还是再听听公主怎么说。”
“怎么说?”淑妃叫了一声,却是将手上的茶杯对着昌平扔了过去,也是舍不得,所以淑妃的力气用的也小了些,所以那一个青瓷的茶杯半路便落在了床脚。待淑妃收了手,又叫道:“如今都已经珠胎暗结了!她还能怎么说!”
淑妃恼怒的看着昌平,就觉得她有些不成器了。
倒也怨不得淑妃要如此的动怒了,毕竟她在宫中十余年,又是盛宠多年,可偏偏就只生了昌平与一个四皇子。盖因她是女孩,平日里淑妃也都是拿她当作手心里的宝,即便在知道了她私自出宫后,她还是处处娇惯着这个孩子。
今日见昌平一身狼狈的被送了回来,淑妃更是心疼的不得了。要不是有吕皇后拦着,此时她怕是早就去寻了崇远侯府的麻烦。
淑妃前脚将昌平带回了玉华宫,后脚就叫桂嬷嬷去找了御医。御医要与她把脉,可谁知道她竟然是左右都不肯。万般无奈之下,淑妃只好叫人按了她。这不探还好,待御医把完了脉,淑妃更是直接气了个仰倒。
怪不得昌平要左右不肯,原来是她的肚子里早就装了个球!
淑妃越想越恼怒,心里更是恨不得直接打死她。
见淑妃的脸色更差,桂嬷嬷不由得默默地挡在了她的前边。
虽说昌平做了这样不光彩的事,但到底也还是她奶大的孩子。淑妃是在气头上,她不心疼,嬷嬷可还心疼着呢。
“娘娘。”桂嬷嬷附在淑妃的耳边,又劝道:“事已至此,咱们也没法子了,眼下能做的,也就只有遮掩了。”
桂嬷嬷的意思,淑妃自然是明白的,可就是心中还存着恼怒。她抬头瞪了昌平,却吓得昌平又缩了缩身子。
“瞧你那点出息!”淑妃指着她又说道。
淑妃气在心头,又觉得有些庆幸了。好在今日是叫她知道了,这要是换做了别人,昌平此时哪里还能有命在。
一个皇室的公主与人无媒苟合,又是珠胎暗结。这要是叫天下人知道了,那还不得笑掉了大牙?
到那个时候,先不说陛下能不能容下她,就说朝前的那些个御史,也只怕昌平是要葬在他们那一张张铁嘴上的。
“娘娘!”见淑妃又指了昌平,桂嬷嬷不由得急声叫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别只揪着公主了!”
淑妃也瞪了桂嬷嬷一眼,最终却又是不了了之。
桂嬷嬷说的对,如今她该担心的是怎么能从昌平的嘴里掏出那个野男人的身份,还有……就是如何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