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的霞光照常升起,村子里陆陆续续晃动出,准备下田耕作的男女,郭伯伯家院落敞开的大门里,开出的拖拉机驾驶室里隐隐约约是两个人。
山顶上的欢喜,心悸痉挛感觉到那男的就是郭强哥,坐在他身边的定是他媳妇,两个人并排坐在驾驶室里,有说有笑的,你佯捶我一下,我轻拧你一把,很是甜蜜。
如果当年自己不离开塔拉,现在坐在男人身边的一定是自己,是懊悔还是无怨,欢喜不愿去想,世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可是,只有一直往前走下去,不管前面是光明大道还是万丈深渊。欢喜不知道今后自己的光明大道怎么走,万丈深渊怎样跳。
欢喜独自踏遍了塔拉的每一片土地,记忆中的塔拉已经成了历史,现在的塔拉既遥远又陌生,欢喜已是一个过客,这里没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夕阳下,欢喜又回到高岗上,坐在亲人们的身边,她想在睡梦中再次见到他们的音容笑貌,听到他们的声音。让他们救自己与水深火热之中。
欢喜依偎在满是枯草的土堆旁,像是靠在爸爸的肩膀上,一抹残阳失去了白天的温热,散落到她苍白的脸上,欢喜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庞流下。
清冽的风带着雪山的丝丝凉意,无情流拂,泪水变得冰冷,空中黑色的大鸟,急鸣的扇动翅膀从头顶掠过。
鸟儿飞去,夜色即将来临的山顶好安静。
朦胧中,爸爸用手擦拭着欢喜脸上的泪痕,很轻很柔,害怕弄伤她弹指可破的肌肤,欢喜闻到了爸爸身上的味道,暖暖的让她迷醉。
欢喜蜷缩了一下身子,一双臂膀把她拥入到怀中。是外婆温暖的怀抱,欢喜等着外婆在耳边柔柔的问
“囡囡啊,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还睡在外面,着凉了可怎么得了”
外婆把欢喜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捂热欢喜颤抖的身体。
欢喜没有听到外婆软绵的声音,有湿热的唇吻到了她的耳根处,欢喜从小就怕痒,外婆是知道的呀,时间太久她可能忘记了
“外婆,好痒”
唇离开了耳根,游滑到了欢喜的唇上,吻得缠绵而温存,仿佛是郑豫的吻,感觉很是真实,欢喜静静享受着渴望的吻,只有在梦中,她才能得到期盼的缱绻,让欢喜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唇上的吻变得越来越狂野,越来越霸道,无畏的侵袭想把欢喜的灵魂吸附出她的身体,窒息的她喘不上气来。
欢喜的手中想抓住点什么,她伸出双手抱住了一个炽热的身躯,欢喜感觉到了手中身体的温度和对方的呼吸声。
这梦太真实了,真实的让欢喜欲罢不能,理智此刻起不到一点作用,她就是不愿睁开眼睛,害怕一睁开眼睛,所有的一切就会屏蔽。
这一定是梦,郑豫怎么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找到自己呢,不可能的,那就让梦做的更长久些吧。
有谁不希望甜蜜的梦做得长长久久没有尽头呢。明明知道是美梦,明明已经醒了,还会继续散懒在床上,又一次闭上眼睛,半梦半醒中等待结局。
不行,自己现在做这样的梦是不合lún_lǐ的,太龌龊了,怎么和郑豫再做这样的事呢,他们之间关系的改变,自己是无法接受,事实既已是定局,谁也无法扭转,今后就连大脑里闪过这样的想法,也会不纯洁的让自己感到羞愧。
梦该结束了,否则自己就太无耻了。念头闪出,欢喜的心脏被撞击得痛了好久。
拷问道德黑洞洞的枪口逼迫着欢喜毫无办法,离开如此温暖的怀抱有多么不情愿。
欢喜最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无奈的睁开了双眼。
睁开眼睛的欢喜看见吞噬的夕阳下,郑豫小麦色沧桑的脸上黑曜石般深情的双眸,像柄冒着火星的剑,火星在欢喜眼前漂浮,她平静的盯着熟悉的面孔
“我真的很努力了,梦就是做不完,老天爷不会惩罚我吧”
欢喜在为自己做无罪的辩护,伸手摸到郑豫脸上硬硬的胡茬。
摸到脸的手,被一只大手放到了那张脸上分开的唇里,两排白白的牙齿上下对接,欢喜感到一丝的痛
“疼吗,我说过永远不许你离开我,这是我对你第一次不守信用的惩罚”
男人磁性的声音在深蓝的夜空盘旋,像大鸟扇动的翅膀,欢喜的耳膜接触到熟悉的音律,舔舐自己的唇,唇上残留着熏醉的味道。
她奢侈的眨了一下眼,祈祷着
“老天爷,圣母玛利亚,无所不在的上帝,万能的神······求你们这一刻什么都不要改变吧”
所以的神都仙灵了,欢喜眨开眼睛的上方,刀刻如冰山的脸依然还在,周围被温暖渴望的气息继续包围,心中的疼痛得到了歇息,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你这个小傻瓜,为什么不声不响的离开,你知道吗,见不到你我都要疯了”
扇动的声音痛苦嘶哑,仿佛从胸腔中迸发而出。
欢喜用自己的脸堵住了灼热的胸膛上,她害怕被自己捅破的伤口流出滚烫的鲜血。一双有力的臂膀把她抱的更紧,听得到骨头破碎的声响。
欢喜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嘴张到了极限,声音闷闷的依然大的惊人,她缩在男人的怀里,好像一生的冷暖苦乐都在这个拥抱中卵翼。
“你怎么找到地方的”
凝滞的时间等的没有规矩,猛然的清醒,欢喜用力挣脱着男人的怀抱,终究没有成功,她哽咽的没有倒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