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朋友是种很容易的来的东西,尤其是找到共同话题后,那朋友间的关系就会更加牢固,男人间的情谊便是如此,几杯酒,吹几个牛皮,就似乎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谈天谈地,刘守成与孙奇从东瀛的天谈到东瀛的地,从大汉的疆北的谈到了岭南,从帕米尔以西谈到北海以北,孙奇运用上辈子的知识储备,和刘守成瞎掰了许多景色和美食,听得刘守成一边流口水和赞叹。
“我从来没去过这些地方,桥上出云先生这位朋友还真是见多识广,咱们可以多聊聊。”
辣椒,是种调料,如果能放一点加入到面和菜中,会使得味道更加美味和独特,这辣椒有油泼辣子和粉末辣子,油而香腻的油泼辣子,后劲十足的粉末辣子,让刘守成恨不得现在就放一点辣子进淡淡的菜品中去。
这也是,大汉的佳肴中,大部分的菜是不放辣椒的,这时的辣椒,从大食国刮过的重口味调料之风,由于亚中草原和帕米尔高原的阻挡,只溜进来一星半点,西北极少数地方种植着辣椒,这种种植法,还没有通过河西走廊引进到河东。
“那个玉龙雪山全年都有积雪?如同白色巨龙一般盘卧在那片土地中,我这辈子还没见过下雪,真是想去一趟,可惜公务繁忙,无法脱身,唉,那疆北的草原、河流、湿地我都想去看看,可惜真的没时间,否则听这位小友一番话,真的十分向往。”
刘守成感叹万千,命几个侍女端上一瓶状元红,给孙奇三人每人倒了一杯,火辣辣的状元红下肚,几人的关系更如同火焰般溶溶漾漾,谈笑风生,想当初这是刘守成中举后,是安抚使陆机亲自赐予他的状元红,这么说来,刘守成还算是陆机的门生,可天子命令,地方上的举人一律不准称为考官和当地官员的门生,必须一律称为天子门生。
孙奇见可以说出那个要求,刘守成的态度也十分友好,与孙奇交流的yù_wàng也愈来愈强,乔云这个主子反倒被刘守成抛在脑后,这让乔云十分尴尬。乔云也纳闷,寻思着这孙大人不是从沟底村出来的吗,那个平湖县偏僻而又贫穷的村庄,怎么会去过那么多地方,乔云自己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京城长安,天子脚下,此外便是呆在江宁。所以对于孙奇见多识广,即便是胡诹出来的事物,心中是万分的钦佩和感慨。
“没想到孙大人竟是个见识广阔的徐霞客。”
乔云对着宋永忠小声道,避免被刘守成听见,免得打扰了二人的雅兴。其实他也知道,孙奇说这么多,最后主要目的还不是为了从刘守成这儿套出真正的账本,那些记录着杨家矿山开采和利用的差额的账本。
火候快到了,就如同用烈火烤过之后再用文火加热一般,孙奇很淡然地将话题挑到江宁进来的业务中,当然,这一切都是悄无声息,一言一语中让人不易察觉的跳跃,刘守成的思维还停留在东北大沾河那虚幻缥缈的美景,孙奇便已开始了正题,这一下的话题改变,让刘守成一下猝不及防。
孙奇并无直接提出要求看那个账本,作为运输部的主管人,刘守成和肥三就相当于,一个是往外拉货,一个是往内运货,一进一出,相辅相成,既然肥三那边已经打草惊蛇,那么想从肥三那弄出账本的可能性便是极小的,而刘守成此人脑中的沟渠明显少于肥三,只要稍加手段便能从此人口中弄出该要的信息。
孙奇开口了,可谓是开门见山,直指本心。
“这杨家运输队在刘大人的管理下,都在努力地完成着江宁郡布置下地制造任务。”
“江宁郡?江宁郡算什么东西?我杨家暗地里隐藏的势力,要比这一定点大的多得多,江宁郡算什么,告诉你小朋友,这几年来,要不是杨家现在的家主奉行与官府修好的政策,恐怕我们早就脱离冯川的管制了,正何况冯川现在还瘫在床上,唉,别提了。”
“我们对江宁郡的政策十分不满啊,为什么要限制对东瀛的出口贸易,本来好好的两全其美的事情,这代理的毛头小子孙奇,竟敢减少我们对东瀛的贸易交易,直接让我们杨家损失数万银两,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而他们官府,却把那些奢侈品卖的天价一样,赚的满盆金银,净做些坑害别人的丑事。”
刘守成一说话就如同奔腾在草原上的野马,刹不住闸,任由自己那张胡乱喷洒的嘴巴说出一些让气氛变味的话。
孙奇强忍着怒火和愤慨,面上却装出一副如雷贯耳的样子。
“没想到大人竟然对江宁郡的仇恨如此之大,唉,真不知道刘大人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孙奇装作很关切的样子,这刘守成也是感慨万千,对着孙奇诉苦道:“如果不是绍良家主让我们客气点,我早就宣布脱离江宁的管理了,若不是为了江宁每年给我们的补贴金银和广阔的商路,我们就早脱离了。”
脱离?孙奇痛饮一口状元红,制止了想要发飙的乔云,摁住那宋永忠那举起木凳的手,关切道:“刘大人真是活的好累,不如跟我们东瀛合作吧,咱们一起赚钱,一起发财。”
“这个,我们在东瀛早有下家,浙东沿海最大的......”
刘守成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嘴巴问题,有些事情是该说的,而有些事情是不该说的,说出去就得死,而且会死的很惨,想起那位大人那凶狠毒辣惨绝人寰的手段,他便不寒而栗,整个人沉默不语。
不过气氛片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