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陆澹,正在杨府的暗牢里,审问一名小太监。
这太监正在刘璨认的义子,他穿着单薄的中衣,双手被绑在刑架上,身上伤痕累累……陆澹手里拿着一根烧红的烙铁,斯条慢理地在小太监周围转悠。
“我劝你还是早点把刘璨的事说出来,否则,我这手里的烙铁可不留情。”陆澹面无表情地说道。
小太监被关在这里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杨家的暗卫能上的刑罚都给他上了,他却依旧咬着牙,一个字都不肯说。
杨铮实在没想到,一个没根的东西,也会有这么硬的骨头,他审的烦了,就把陆澹叫了过来。
他这个学生,向来是最有手段的,对待这些犯人,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小太监却没被陆澹的话吓到,满身是血的他,冷冷地朝陆澹吐出一句话来,“你做梦!我义父对我恩重如山,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恩重如山?”陆澹嘴角轻扬,“你可知道你乡下的爹是怎么死的?”
“我爹是怎么死的关你什么事!你休想挑拨离间!”小太监根本就不受他的挑拨。
陆澹轻轻地笑,“你这么信任刘璨,刘璨却为了不让你爹说出他的秘密,而杀他灭口……你却还在这儿替一个杀人凶手卖命,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你含血喷人!刘公公他不可能会杀我爹的!”小太监很显然不信,“我爹是病死的,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病死的?你找仵作验过吗?”陆澹嘴角浮起一抹讥笑,“是刘璨告诉你,你爹是病死的吧?”
一旦进了宫,当了内侍,在没有主子允许的情况下,是一辈子不可能回乡的。
小太监家人的消息,一直都是刘璨告诉他的。
“你一心一意地替他卖命,他却为了让你对他忠心,而杀了你父亲。本官真替你感到不值。”
“哦,对了,我还记得你有个妹妹,刘璨告诉你她是嫁给了当地的县令吧?其实不是,她嫁得是当地的屠夫,动辄打骂于她,日子过的很不好。”
陆澹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摊开在小太监的面前,“这样的信,她不止写过一封。不过刘璨从来都没让人送到你的手里。”
是一封求救信,上头还染了血迹,看得出是在很紧迫的情况下写的。
“就在不久前,她死在了她那个死鬼丈夫的屠刀下。”陆澹一字一顿地说道。
小太监认出信上的笔迹确实出于他妹妹之手,又听到她妹妹已经死了,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刘璨从来就没把你当过义子,他一直是在利用你,让你当他的走狗,替他铲除一切他看不顺眼的事。你跟了他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他的脾气,一旦你没了用处,他势必会将你灭口。”
“不可能,刘公公不会这么对我的!”小太监眼里已经有了泪意,但心里还是坚信,刘璨不可能会这么对他。
陆澹嘴角笑意不见,抬手直接将手里滚烫的烙铁,按到他的胸口,“今天你就是信也得说,不信也得说……本官可没耐心再陪你再这儿玩。”
“啊……”一声惨叫划破了天际,小太监身上冒起了白烟,咬牙盯着陆澹,“你……你……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背叛刘公公的。你想对付刘公公,简直是痴心妄想!”
陆澹冷笑了一声,扔了烙铁,“拿辣椒水来,我今日倒要看看,你一个小太监,到底有多硬的骨头!”
衙役立刻去端了辣椒水过来,陆澹拿了长鞭,蘸了辣椒水,猛地抽到小太监身上。
小太监被打的皮开肉绽,却还是紧咬牙关,最后直接昏死了过去,也没能问出一点东西来。
陆澹气得差点杀了他,这时候有个侍卫匆匆跑了来,“大人,不好了,出事了。皇上宣杨大人进宫,好像是回京的银两出了问题。”
陆澹扔掉长鞭,“给我好好看着他。”
衙役低声应是,陆澹一边走,一边问侍卫:“怎么回事?”
侍卫道:“属下也不知道,只听前来传话的太监说,皇上震怒,把三司的人也全都叫进了宫里。大人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陆澹去到,杨铮正换好官袍,往宫里赶,看到陆澹,眸色深沉的可怕,“江南运回来的银两悉数被劫,皇上怀疑我们监守自盗!这次恐怕要有麻烦了!”
监守自盗!皇上最厌恶的事就是朝官滥用私权,监守自盗!
杜时雍贪污一案还历历在目,要是这回真查到他们头上,那他们就是不死也会脱成皮!
陆澹到现在终于猜到傅绍堂想干什么了,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握紧了,杨铮说:“一会到了皇上面前,一定要小心说话,万不能再惹怒皇上。否则我们就是有理也所不清!”
皇上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是他们派去的人出了问题,他们两个作为主事的人,势必逃不开责任……再加上刘璨在皇帝面前煽风点火,只怕如今宫里等着他们的,是帝王的怒火。
搞不好直接把他们抓起来也是可能的。
陆澹很明白这一点,点头应是,“学生知道,只是……整整五十万两白银,怎么会说被劫就被劫?”
杨铮哼了一声,“这肯定是傅绍堂的阴谋,先前他反常地把这差事交给我,我就猜到他没安好心。没想到他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们身败名裂!”
说话间,两人已经上了马车,车夫半点不敢耽搁,直接扬鞭赶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