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是一道不断穿梭的大门,恰到好处的时候会给人一惊,而今天,未免‘惊’的太多,岳妍拖着沉重的身子与沉重的手臂打开门时,感受到的就是一双双齐刷刷的投向她的眼神。她顿了半口气,随即露出个尴尬的笑容说道:“对不起啊,我似乎走错门了,不好意思。”正欲关门时,廉洛从楼梯口走了出来,衣衫半湿,看着有点狼狈,看到她时廉洛先是一惊,后又隐去了眸中的墨绿,他问:“怎么不进去?”
“你确定这是我们的房子?”岳妍惊愕之余,问出声。
“我们的房子啊”他重复了一遍,薄唇半抿,眸光复杂:重来都不是我们的家啊···六年来,什么都没改变吗妍妍?
“进去吧,你姥姥来了。”
“姥··姥?”她惊呼,暗自惊讶:自己能记住的人生中仿佛除了爸爸和妈妈,廉洛给我讲到的最多的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便是她了。
她不敢进去,怕是扰乱了什么,至于是什么,却又是难以捉摸。
推门进去的那一刻,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岳妍抬眸扫过去,屋内,除了林璐那两口子,就是一个老人和——轮椅上的那个的孩子,那个孩子我是第一次见面,却不是第一次知道,廉洛曾经和我提到过他,但是说的很少,几乎没有任何额外信息,知道了他的名和姓,知道了他是廉洛的亲弟弟,便再无其他。
虽然人数其实不多,但是对于从未这么多人一起出现在房间里的她来说,还是觉得多了不少,连沉重的呼吸声都不敢有了。满屋子的人眼色各异的看着岳妍,她尴尬的笑笑:“哈喽,大家晚上好啊?”
“旋巧?”苍老的声音穿透厚重的空气,直入脑海,她回过头时,老人的呼唤似乎带有一种莫名的诱惑,她开始打量起老人来:老人眼皮底下长一肉色美人痣,不大不小,透露着淡雅的美感,淡紫色连衣裙,罩着灰色薄纱。
廉洛在我身后轻语:“妍妍,她就是你的姥姥,刘颜柳。”我点点头,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划过心头。
“姥··姥”她叫出声,苦涩,复杂,刘颜柳走过来扶上她的手,泪眼斑驳,活生生构造出了一副祖孙相认的感人场景,唯一不应景的便是岳妍丧着脸却不落泪的表情。
“姥姥,我现在叫岳妍,女——开那个妍。”她没注意看靠窗位置站着的林路的表情,但是刘颜柳的手却是一颤抖。
“岳妍?”刘颜柳唤出声,“不管叫什么,回来就好。”
岳妍弯了眼角,冲团坐在沙发上一脸迷惑的男孩招招手,说道:“练练,这是你的曾祖母,快过来问好。”
男孩眨眨眼,眸光闪烁,他站起身看着刘颜柳的侧颜:“曾祖母~~”糯糯的声音,般,如一阵春风温润了每个人的心田。
廉洛向前迈了半步,从沙发上拿来一条毛巾搭在岳妍的肩上,顺势脱去了她肩上的黑色西装外套,说道:“先去洗个热水澡,不然该要感冒了。”
岳妍纳纳的点点头,冲老人笑了笑,刘颜柳的身子明显一震,她收回笑容,心里淡漠似井:不知道这一笑,是对她欣慰多一点,还是悲伤多一点,但是这就是岳妍此刻能做出的最慈善的表情,尽管林璐在老人背后一直冲她挤眉弄眼,她只是浅浅的笑着。
“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去洗澡换身衣服后出来。”
饭局···对她来说,也许这就是一个饭局,难以应付,刘颜柳于她,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之远的亲人,虽然心里没有落寞惆怅之悲,更无喜出望外之乐,但是总归难以应付,或者,内心早已拒绝这个所谓的亲缘,在外国第一次看到爸爸时,岳青国老泪纵横,拉着岳妍的手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没有好好保护她的话,那时候她心里是有触动的,只是到了今天,在这个老人面前却是难以找到那种的感受,前世今生,谁能说得明白,谁与谁的千丝万缕,太过复杂,不想接受,所以她坦然面对,坦然微笑,坦然的——逃避。
刘颜柳吃完晚饭后很早就离开了,留下一大堆类似补品之内的东西,说了一些像是矫情却又是淡含着温情的话语,岳妍把她送到了车上。
而被赶出门的林璐和齐信晗无疑气得直跺脚,踢墙,“这么大个公寓就没有一间客房吗?难不成你们还要开着门做一些苟且龌龊的事情?”林璐边踢门边大喊:“至少把我干儿子交出来让我来保护他的纯洁啊,卧槽!”
屋内两人不语,装作没听见,练练淡淡学了林璐最后的两个字——卧槽!于是,成功引来了两人似纠结似愤怒似后悔的表情。
夜晚很静,走了之后的片刻安宁让岳妍很早的就沉入睡梦,而廉洛还是联系上了楚若瑾,楼梯口,大雨中,那件外套,他明白得彻底···
那家酒吧,灿烂得刺眼,繁华的让人想要逃避却在处处都能找到黑暗。
“她六年来··过得好吗?”楚若瑾轻语,似羽毛般,缓缓飘走。
“好,很好。”廉洛转眸,一汪清眸荡漾出了凛厉的波痕,“非常好,六年,没有你的时间,她每一分每一秒都过的随心随意无拘无束。”
“是吗?”楚若瑾抿上一口红酒,汁水流到下唇上,噬血的红。“那就好。”
“所以,请你以后远离她,勿惊勿扰,放开她的时光。”廉洛没有坐下,清澈的面容泻下一股阴柔之气,直逼楚若瑾的眼睛,很冷。
“为什么她的容颜变了?为什么她会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