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接着说,只是眼里开始凌厉起来:“当初为了让你不嫁给齐信晗,他的腿被齐延生生打致重伤,到现在,腿骨还受着时而钻心的疼痛,这些,你知道吗?”
岳旋巧停止了挣扎,放大眼睛,看着坐在轮椅上一字一句轻轻吐出的那个男孩。“怎么···可能?”廉洛,她和他这两条直线怎么会交集出这么多的点。
他笑:“我知道,在法国,也是因为你,现在,还是因为你,完全自暴自弃,你的十年,他用了二十年来补偿,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折磨他?哥失去了所有,连···连你都不要他了,旋巧姐,你不该活着的。”
听到自己的生命被一个未成年少年这样审判,她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在他的眼里,早已模糊了时间的界限吧?她用力挣开周甜甜的手臂:“那姥姥呢?林璐呢?她们有什么罪?”
“刘颜柳?那次车祸本来可以避免的,是你自己去激怒她,所以她才半夜开车回家,那车,本该维修的,我只是在它被送去维修之前不小心碰坏了刹车装置而已。至于林璐,旋巧姐,没有她那一步,怎么往下布棋呢?”
她面色渐渐苍白:“廉弃,你真可怕。”
廉弃依旧笑得冷冽:“旋巧姐,既然知道了一切,现在恨我吗?”
“廉弃,你不配我恨,你没资格。”
他面色微凛:“果然,毕竟是祖孙俩,连话语都如出一辙。”说完,他向在一旁一直看好戏的周甜甜使了一个眼色。
周甜甜了然,再次钳住岳旋巧的双手,把她往窗外拖。因为喝了过多的酒,岳旋巧虽然脑子清醒,身体却是不受控制,乏力感一阵又一阵的袭来。眼看被推到窗口,半个身子已经被推到窗外悬空,她大喊:“周甜甜,放开我!!”
“岳旋巧,好好的消失掉。”她再次使力把她往窗外推,岳旋巧双手乱挥,恍惚间,右手指间竟然触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像摸到生命稻草般,她紧紧握住那个冰凉的东西,慌乱间朝眼前的人的胸口刺去······
楼下灯光璀璨,虽然是白天,但灯光耀眼,遮住了窗外投射进来的日光。楚若瑾依旧坐在那个安静的角落,指尖衔着酒杯,思绪飘远,那块突然发热的玉石,他依旧不知道原因,若是和岳旋巧有关,那这其中的复杂真得费很大一番力气,但是,现在是根本毫无一点头绪。他的静坐独独有一股妖娆邪魅的气质吸引着人群中的男男女女,只是,眼里的冰冷让很多人不敢上前打扰。
片刻,人群中传来小孩子的尖叫声:“妈妈,妈妈,血人,血人!!!”紧接着各种惊恐的尖叫响彻整间大堂,人群齐齐向楼梯口那个满身是血的人看去,一直在人群中不断和人周旋的齐信晗转过头,眸子失去了亮色,深沉一片。
楚若瑾放下酒杯循声望去,透过不断移动的人群的缝隙,他能隐隐看到那个女孩,满脸被血,衣领,裙摆,都被红色液体遮住了原来的颜色。又是那种眼神,他在仓库寻到她时那种让人绝望的眼神,眼泪不断的沁出眼眶,混合着血往下掉,惊恐吓人。
他眯眼跑过去。周围的人叫声愈来愈多。
巧··巧?他握紧她的双肩。
楚若瑾,楚若瑾,我杀人了,我好像···好像杀人了。她呐呐出生,眼里一片停滞般失去了色彩。她掀起眼皮,一片朦胧中,有现场混乱的哭喊,有不断打电话张大嘴说话的人,有往楼上跑的身影,那些身影中,她只看清了那个名为东兰的女人的背影,瞬间···瞬间心里崩塌成一片废墟。她嘴里不断的小声抽搭着,微微的颤音:“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
“巧巧,不要害怕,告诉我怎么了?”楚若瑾捧起她的脸,却是看不到一丝她眼里的生气。
她挣脱出他的手:“我没杀,我没杀,不,是我杀的,是我杀的啊。”
东兰、刘颜柳一众人进入那间房子的时候,只有一把被鲜血染红的剪刀和周甜甜倒在血泊中失去生气的身体。“甜··甜?”东兰抚上那双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睛,泪水就这样滑落,不绝如丝,
林璐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楚若瑾怀里不断颤抖的岳旋巧,以及,食指指向岳旋巧的廉弃。“是··是旋巧姐杀的,她和甜甜姐因为什么事情起了冲突,旋巧姐···旋巧姐非常生气··拿起旁边的剪刀刺进甜甜姐的身体,我刚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然后,然后,旋巧姐就走下去了···”廉弃眸子里竟是震惊和不解,还有,淡淡的害怕,不敢看向倒在血着这些话的时候,他能感受到那道刺眼的目光一直打在他身上,那么赤裸裸。
林璐不信,走到廉弃身边:“廉弃,事关重大,不要开玩笑。”她的双眼瞪得老大。
刘颜柳没说话,或者,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方面是自己的亲外孙女,一方面是自己亲闺蜜的独生外孙女。她无法抉择。
阿璐姐,我···我说的是真话。廉洛苍白了脸,脸上的委屈让现场的人都拉紧了心。
岳旋巧被警察带走了,走时,她一直拽着楚若瑾的衣角,牙齿咬着下唇,咬出了血丝,咬出了牙齿般一样长的伤口,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她说:“楚若瑾,楚若瑾,楚若瑾····楚若瑾···我怕···”
警厅里,给岳旋巧瞧过病的医生说她受刺激太大,意识不太清醒,即使如此,警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