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睁着眼,随意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弯,缓缓开口:“你书拿倒了。”
她眨眨眼看着手上的书,面色尴尬:“我一般晚上都喜欢倒着看书,有利于身心健康。”她声音渐弱:自己这是在骗鬼啊,关键是骗鬼都不会信啊。
“哦?是吗?”他衔着淡淡的笑意,眼角一撩一撩的,魅惑人心。
“当然。”岳旋巧咬唇,埋头于书,用书页挡住了她脸颊的绯红。
他闭眼:“那我先睡下了。”
“····”她没说话,盯着书页的眼睛一直锃亮锃亮的。
半晌,床上没有传出说话声,流入耳怀的匀速的呼吸声,她稍微抬抬眼,那张曾经是自己的娇小的木床上,他的身躯斜躺着,睡衣半露,只是那张安睡的容颜竟然如小孩一般,纯净透彻,如古井之水一般,透明,真然,纯透。她放下书,开口道:“楚若瑾?”
“····”
“阿瑾?”
“····”
“瑾儿?”
“····”
“小瑾瑾?”
“····”
片刻,依旧没传来熟悉的声音。她低头叹了口气,悬起的心落下,她抬起衣袖揩了把汗:“世界···终于太平了。”床上某人抽抽眼角,嘴角微扬。
关掉灯,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月光很亮,透过窗洒在他的脸庞,踱上一层银光,美得清凉,她滞了口气,喃喃出声:“妖孽啊妖孽。”手脚并用的爬上床,提着心弓着身子往里爬:这丫的为什么不睡到内侧?!!可怜我的老腰啊。
她愤恨的继续往里爬,身子横过他的胸膛。
“妖孽?”一声邪魅的声音传来,低低沉沉,却是万分妖娆。
她的心再次上升了三分,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咬唇偏过脸看他:“你···没睡着?”
“妖孽叫我?”
“对。”她依旧弓着身子,横在他的胸前,脱口而出,然后皱了眉:这话听起来咋这么别扭呢??“你骂我妖孽?!!”她转过弯来。
楚若瑾半闭眼,眼波被遮住,那抹戏谑被生生挡住,淡然道:“是妖孽在骂我。”
“靠!你当我白痴啊?”
“不,白痴太抬举你了,你应该是···智障才对。”邪魅的声音似流光缓缓流出,不急不慢,恰到好处。
岳旋巧的身子是僵硬的,被气到五孔生烟:“你个脑残智障白痴!!!”
“嗯。”
“嗯?”她蹙眉:什么意思?承认了?
他看她一副吃屎的表情,笑出了声,双手枕在脑后:“你说过,女朋友说什么都是对的。”
岳旋巧一个没忍住,手臂发软,身子扑倒在他的身上。这话···好像是自己在看守所那间小屋子里告诉他的吧。那天,外面下着大雨,雨打地面的声音很大,一点都没有传说中的春雨的温暖。
白白一直呆在她手心,左右嗅嗅走走。楚若瑾冷着一张脸,离得远远的,像一座雕塑般站在远处,嫌弃的看着玩得正欢的一人一鼠。岳旋巧瞥了他一眼,回眸看向手中的小白鼠,调笑道:“白白啊,你放心,以后妈妈一定为你找一个爱你疼你的好爸爸,让我的乖乖女儿享受到如高山般的父爱,知道吗?”
“····”楚若瑾无语,抬头看向窗外,有点着实后悔:自己是不是找了一个假女朋友?
“女儿啊女儿,不要担心哈,以后妈妈给你找的爸爸一定不会嫌弃你脏的~~”她抬高了声线,眼角一直看着某个赏雨景的人。
半晌,那人依旧一副沉醉于雨景难以自拔的样子,岳旋巧气得牙痒痒:“你你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他怔了怔,转头皱眉,凝神细想了半晌,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它是雌性还是雄性?”
“啥?!!”岳旋巧内心仿佛崩塌了一座城,轰轰隆隆的: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就是···你怎么知道它是公的还是母的?”他看着她的眼,再次用更通俗的语言解释了一遍。
“母···不对,女的女的是女的,女的!!”她一记眼神杀过去:“有点素质好不好,怎么能用公或母这种低俗的字眼来形容我家白白呢?”
“依我看,它是一只公的。”他说得极为认真,那只老鼠···真得像一只公的,毕竟异性相吸啊。
“女的。”她咬唇。
“公的。”
“女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女朋友说的话永远是对的!”岳旋巧一本正经的说,脸上憋着一抹诡异的绯红。
他抽抽眼角:“谁说的?”
“你女朋友说的。”
“····”
而此刻趴在他身上,那个后悔啊···就差来一碗忘情··哦不对··一碗孟婆汤了。她仰头看天···好吧,是看天花板:天啊,给我一碗孟婆汤,换我此刻不心伤···
“巧巧··”他唤的轻巧。
岳旋巧瞪起了眸子,一脸警惕:“什··什么?”
“你··很重。”他脸色较白,在姣白的月光下更显脆弱,此刻露出那副无辜可怜模样,岳旋巧心神开始荡漾,却是被那个‘重’字压下去了心里轻飘飘的感觉。
她咬牙,翻过身,滚到内侧,睡在被子外侧身不语——气死我也!!起起伏伏的胸口提示着某人她此刻心里的气愤。
“巧巧?”
“说。”
“现在是春天。”楚若瑾的声音糯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