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阶梯不断的向下延伸,风声夹杂着水声隐约传入了权文轩的耳中。
(那条河……)
阶梯的出口位于地下河边。
湍流的河水不停地拍打着一条通向河床的阶梯,溅起无数的水花。
本以为能顺利到达河的对岸,却没想到还是被它给拦了下来,就如同之前一样。
“果然,不会那么顺利么?”
权文轩有些自嘲。
河中的一条鱼忽然跃出水面,掉在了他的脚边,翻腾着,跳跃着却始终无法重新回到河中。
当他想去帮它一把的时候,那条鱼奋力一跃,离地三尺,然后重重的摔了下去。
一根锋利的地刺将它穿成了肉串,肌肉扭曲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权文轩盯着那条鱼,就像盯着另一个自己。
水流的轰鸣声像是为了祭奠那条鱼的挣扎,突兀的安静了下去。
到最后,竟然了任何的声音。
他再次看向那条河的时候,河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几条来不及逃脱的鱼儿做着无用的挣扎。
他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却没有任何犹豫。
河床并不深,只不过三米,没有那些水的租房,几块被冲刷成十分光滑的石板露了出来。
想来,王强能活下来,很可能也是跟着时有时无的河水有着一些关系。
水流的轰鸣在他走到河床正中时再次响起。
那个声音就像是大地被撕烂一般伴随着震动凶猛袭来。
权文轩心中一惊,猛地跑了起来,他几乎能看到澎湃的河水正在马不停发条的向着自己奔来。
这是一场赛跑,所幸,他赢了这场赛跑。
看着身后的地下河,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而他的面前,才是真正的‘敌人’。
看着面前这栋造影诡异的大殿,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自己’的村子下面竟然存在这样一个东西。
这栋建筑绝不是人类造的。
那是一座骨殿,耸立在朱红色的牌坊后。
有人的骨头,也有动物的骨头。
无数的胸口,肋骨,腿骨交织在一起垒成了大殿的四面墙壁。
堆砌而起的头骨作为柱子撑起大殿主体。
那些漆黑的头骨,死死的盯着大殿的入口,他们就是这里的‘守护者’。
左脚跨越牌坊的瞬间,权文轩明白自己已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头顶是一条不知道通向何处的幽深天井,漆黑而又苍白。
“嘎吱……”哀嚎般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大殿正中端坐着一尊丑陋的神像,如同祠堂中一尊相同。
只是体积却要大出数十倍。
权文轩站在神像前,一股莫名的压抑让他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尊神像带着一抹嘲笑,正在直勾勾的盯着他。
“该死!”权文轩口中发出愤怒的低吼。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浑身不住的颤抖,似乎下一刻就要爆裂。
“恰恰,恰恰”一种诡异莫名的笑声不知道从哪传了出来,权文轩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骨门上,一根凸出的骨刺在他胳膊上划开了一道鲜红的伤口。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昏厥了过去。
口中呢喃着,看了看还有不足百分之十电量的手机,将目镜套了上去。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没用,没用,没用的!恰恰,恰恰,恰恰,恰恰”那尖细而令人生厌的声音一遍遍回荡在大殿中。
“咔嚓咔嚓”两道强光闪过。
尖细的声音忽然惨嚎了两声,没有了动静。
(起作用了么?)
权文轩慢慢站起身来。
周围静的可怕。
“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没有用的,没有用的,不是告诉你没有用的么?!”
突兀传出来的声音从尖细骤然变成了粗犷,将权文轩提了起来,倒挂在半空中。
强烈的疲惫和血液倒流让他神智逐渐模糊了起来,浓稠的血液从胳膊流入了耳朵。
“没有用么……?你究竟是什么?!”
他愤怒的向着神像大吼。
“我是什么?我是韩卉啊”
“韩卉?你是韩卉?你骗人!”权文轩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一个小姑娘的身影从神像后走了出来,那音容样貌,正是自己不久前才见过的,韩卉。
“你不得我了么?诚哥,你不是说要救我出去么?为什么你自己出去了?为什么?为什么?!”
‘韩卉’发狂似的奔到权文轩的面前,抓住他的双肩,剧烈的摇晃,用力的扣着那受了伤的手臂,殷红的鲜血流淌在地上,浸入了地缝中。
“韩卉?韩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把你关起来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出事了,对不起。韩卉,你不会怪我的,对么?”
“我已经死了,你说对不起,有用么?”
“卉儿……”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那就来陪我吧,我一个人在这好多年了,好寂寞啊。”
韩卉说着,褪去了自己的上衣,露出那一对小白兔抱住了权文轩。
“诚哥哥,你还记得这些么?我真的好开心能和诚哥哥在一起。”
“卉儿,卉儿,你想要我陪你么?”
“卉儿想要诚哥哥陪我,永远,永远……”
“好,卉儿,我来陪你,永远,永远……”
“咔嚓咔嚓”两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