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身子不大好的消息自然瞒不过苏青渊的耳朵,这些日子他也曾亲自去清风居瞧过,却都被苏七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请了大夫替苏七诊脉也并未诊出什么不对来,他除却担忧也别无他法。
今日苏青渊将手头的事情推了大半,清早便亲自等在苏府门前。
“老爷,杜大夫来了。”伴着苏明晖的说话声出现在苏青渊视野中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杜大夫。”苏青渊双手作揖,朝杜大夫行了一个晚辈礼。
因为担忧苏七的身子,苏青渊将益州有名的大夫几乎请了个遍,这位杜大夫虽说不上医术最高,却是资历最老的一位,苏青渊着人请了好几次才总算将他请来。
杜大夫应了一声,并没有开口多说的意思。
苏青渊当即便随同杜大夫一同往清风居而去,天色还早,清风居中的主人却早已经起身了。
接了丫鬟通禀的苏七早早便等在了屋门前,因为身子太过疲乏的缘故,她只得让人抬了一把木椅置于廊上,坐于椅上静静等着苏青渊等人。
“翠萝,扶我起来。”苏七有气无力的开了口,起身时身子如筛糠般抖个不停,似乎下一刻便要倒下去,但她最终还是咬着牙站起来了。
“小七见过父亲,见过大夫。”
苏青渊沉着脸将苏七扶着坐下了,“都这个时候,就不必在乎这些虚礼了。”
看着苏七发白的面色,乌青的眼底,苏青渊忽觉心口堵得发慌。早在没有孩子之前他便曾许下誓言,要让自己的孩子一世安康,欢喜无忧,可看着眼前憔悴虚弱的女儿,想起女儿之前遭的那些罪,他心里又愧又悔。
“杜大夫,还请您好生替小女看看。”苏青渊平素待人便十分有礼,这一次,却是带了几分请求的意味在其中了。给苏七诊过脉的大夫不少,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已经再无法淡然面对苏七的病情了。
资历老的大夫,通常性子都是有些古怪的,原本杜大夫替人瞧病都是要说几句不痛不痒却让人听了不太舒服的废话的,可是看着明明虚弱至极却依然强撑着要站起来行礼的小姑娘、强忍悲伤在女儿面前维持平常神情的苏家老爷,他那几句废话忽然便不想再提了。
翠萝将一方极薄的巾帕覆在苏七腕间,好让杜大夫可以替苏七诊脉。
杜大夫的手指在苏七腕间游移,或轻或重的按压,面色却变得愈发莫辨起来,“体虚,似乎是才受了凉,还有……蛇毒?”
这些同之前的大夫说的并无太大的出入,之前那些人都是如是说,也都开了药,并并无太大成效。
苏青渊张了张唇,却是什么也不曾说,眼中有难掩的失望之色。
难道,就连这位杜大夫也束手无策吗?看来自己不能将眼光拘留于益州了,若实在不行,大不了拼了这条命上京城去请了太医过来。
“不,大小姐这病,老夫倒是瞧出些名堂来了。”杜大夫一声疾呼打断了苏青渊的思绪,让他不由得将目光从苏七身上挪到了杜大夫身上。
未免打断杜大夫的思绪,苏青渊并未开口相问,而是静静等待杜大夫的下文。
“大小姐的脉象乍看起来似乎并无异样,年轻些的大夫或许探不出。只是这脉象老夫却是见过一例,不会错的,就是黯然销魂散!”杜大夫的神情愈发激动起来,布满褶皱的面颊上不自然的染了两片潮红。
这个毒当世并不多见,他行医大半辈子亦不过见识过眼前这一例而已。杜大夫又仔细查看了苏七的瞳孔、舌苔等位置,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黯然销魂散,此毒乃当世奇毒之一,中毒者不会感到丝毫痛苦,身子却会一日日衰弱下去,寻常的大夫是无法从脉象上现查明病因的。就连他,也不过是年轻时跟在师傅身边学医时曾见师傅诊治过这样一个病例而已,当时这毒带给他的触动太大,这才让他记到了几日。
苏青渊并不关心黯然销魂是什么毒,他最关心的还是苏七的身子,看见杜大夫能查明病因他固然欢喜,不过他还是立刻追问起了解毒的法子。
“这解毒之法,其实不难。”杜大夫浑浊的双目看向了极远的方向,思绪也被眼前之事拉回了多年之前,分明只是偶然见过师傅治过一例中了黯然销魂散之毒的病患,他却将这事清楚的记在了脑海中。
“药商宋家,自古以来便世代流传着一味名为百花丹的珍品良药,这事知晓的人不少,可谁也不曾见过那药的模样。老夫曾偶然见过一次,奇的是那药通体洁白,气味怪异,就连我师父也辨不出那药的成分。若要解大小姐的毒,还得服用百花丹才是。”
既得知了病因,又得了解决之法,苏青渊一颗高悬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些许。既然唯有这百花丹能救他的宝贝女儿,那他不惜代价也要将它寻来!
苏青渊亲自将杜大夫送到了苏府门口后,便又带上礼品赶往了去宋家的路上,他要亲自去会一会宋家老爷。
苏青渊却没想到,宋真堂竟亲自等在了宋家门前。
“真堂兄,贸然拜访,一点薄礼,还望真堂兄莫要嫌弃。”商人见面,总免不了要说些客套话,毕竟这一次是有求与人,因而苏青渊将姿态放得极是恭敬。
宋真堂的态度却令苏青渊的态度更是诧异,恭恭敬敬的将他请入室内不说,还同他说起了一个件他难以料想的事情。
“一盏清茶,贤弟若不嫌弃便先喝些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