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一回事,哥,你日日都这般忙碌,也是时候寻个机会放松放松。”尉星明边说边朝一旁的男子使眼色,那人立刻会意的附和了几句。“你啊。”蓝衣男子半是感慨半是无奈的开口,因为有了面纱尉星明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即便不用看尉星明也能猜出他此刻究竟是何种神情。“都已经是做了侍中的人了,却还是小孩心性。虽然你有官位在身,可这功课也不能落下,我会去向先生说明,让他对你不要同旁的学子有任何分别。你的课业,我会抽时间查看,若是有任何不对之处,我自会向父亲禀明。”听完这话的尉星明已经张大了唇半晌说不出话来,也不是被惊的还是气的。“好好好,日后都不让你陪我一道玩了,这总成了吧!”尉星明气得撅起了嘴,双颊微鼓,配着他尚显稚嫩的面庞,看起来倒有几分可爱。任谁见了这样的一副神情,都极难将他与一位十三岁的少年联系起来。蓝衣男子轻轻拍了拍尉星明的肩,安抚了他几句后便转身离开了。……今日苏七回到百草堂时,倒是并未在百草堂门前见着苏青渊的马车。但苏七却并未就此放松警惕,仍然选择了走后门回去。回到自己如今的住处后,苏七开始了匆忙的梳洗,毕竟她还要顾忌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苏青渊的手下以及苏青渊本人。“翠萝,这几日你受苦了。”边梳洗着,苏七边满面愧色的开了口。因为她的缘故,让翠萝日日都必须扮作她的样子屈居在这一间狭小的屋中,重复着无趣的日子,她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还有红萼、朱檀,那些从益州千里跋涉随她到京城的手下,每一个都为她受累受苦,她都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虽然如今的蜀国,主子和奴才的地位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主子的职权有着不容违抗的威势,但苏七心中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翠萝红萼,还有她的其他在益州时因为各种机缘结识的下属,她从来都是拿他们当朋友甚至是亲人看待的。“小姐你怎么又说这些了,为了小姐,奴婢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翠萝笑意温和,配上她秀美的容貌,瞧着便让人打心眼里觉得舒适。苏七忽然不再开口,此刻似乎任何言语都显得有些多余。她握住翠萝红萼的手交叠于一处,面上不自觉扬起一丝暖融融的笑意。“大小姐,老爷来了。”门外忽然响起的叩门声,将主仆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这话却让苏七有些紧张起来,忙加快了梳洗的动作,合着衣裳便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假装陷入了睡梦之中。“小姐睡了?”苏青渊从屋外走近,看到阖着双目躺在床上的苏七时便压低了声音问道。翠萝最先反应过来,边向苏青渊行礼便开口道:“小姐已经睡了多时了,也不知何时醒来。”苏青渊淡淡应了一声,慢步走到了苏七床前。看着女儿的睡颜,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不自觉的溢出了口,“小七啊,你可一定要快洗好起来。”假装睡着对苏七并非易事,但她从来不敢小看苏青渊的观察力,为了不被看出端倪,她还是决定少在苏青渊面前说话,免得多说多错。苏七闭着双目,耳力倒是好了些。很快她便听到苏青渊在自己床边坐下的声响,还有他再一次叹息的声响。爹从来都不是喜欢叹气的人,为何此时却连着叹息不止?苏七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正当她纠结着要不要恰好‘睡醒’时,却听见耳旁传来了苏青渊的说话声。“小七啊,爹这几日一直在想着,当初决定带你来京城,是不是做错了?如今京城的局势尚不明朗,爹实在是不愿让你卷入危险之中,若是你娘还在,也必定同我想得一样。爹实在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从小让你流落在外,后来又去了西域,能陪你的时日真是太少,太少。”听着这话的苏七莫名觉得有些鼻酸,她从未对苏青渊有过一丝一毫的责怪,不管发生了些什么,苏青渊对她的疼爱从来不比任何父亲对女儿的少,只是有些事他们都无法掌控,苏七不会因此责怪苏青渊,更不希望他因为那些事情责怪自己。“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已经十三年了。你都长成大姑娘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原本凭你的身份,嫁入勋贵之家是不需费任何力气的,你可以享受所有京城贵女该享受到的待遇,出入高雅之地,同那些大家公子大家闺秀往来,过着令人羡慕的日子。可如今你却只能困在这小小的医馆之中,都是因为爹,这一切都是因为爹――”“爹?您怎么来了?”苏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慢坐起了身子,因着她的这一问,也适时地打断了苏青渊未出口的话语。“爹,爹来看看你。”苏七并未在苏青渊面上见着任何自责伤怀之色,此刻他面上有的,只是一如往常的和煦的笑意。“适才小七好似听着爹说到了京城,难道爹是要带小七去京城逛逛吗?上次入京,小七只是见着了个大概,还不知京城究竟是什么模样,小七想去瞧瞧。”苏七眸中闪着满怀希冀的光芒望向苏青渊。她不要让爹再继续自责下去了,她实在是忍耐不住了,能借着这个话题引开苏青渊的注意力也好。“小七,很喜欢京城?”苏青渊有些为难的开了口,一方面他担心苏七的身子,另一方面,却是因为顾忌着那个人。苏七轻轻点头,但却只有她自己知晓,相比京城,她更喜欢益州,那个她生活了大半辈子、几乎处处都充满了回忆的地方,只是眼下她却不得不这般说。“这件事,还需让爹好好考虑一番,毕竟,你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