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临时想起来一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黄毛走回自己的位置,打算去睡觉,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这小子一身的滚刀肉,明明知道六哑巴已经动了杀机,却仍然不知死活,没完没了。
“不知道能不能问,就别问了!”六哑巴说了这一句话,再也不理会黄毛。
“那么,我问另外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黄毛的语气突然咄咄逼人。
“你到底有多少问题?”六哑巴睁开了眼睛,脸色随之一变,似乎想立刻就宰了黄毛。
不过,黄毛已经看出来他的色厉内荏,一件事情如果漏洞太多,谎言是掩盖不住的,编造了太多的谎言试图掩盖事实的时候,搁在谁的身上,心底都不免发虚,就算他自信暴力能帮他解决也一样心虚。
“老向导嘴中的三十天前消失的那支探险队是什么来路?”黄毛抛出的问题并不怎么样,问题甚至都有点无聊了,这是一个人人都知道的老问题了。
六哑巴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刚才太紧张了,太高看黄毛的智商了,他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甚至都带有一点不屑的口气:“这个问题你问错人了,你应该去问黄老爹!”
“撞见那个莫名其妙的石像的那个晚上,你一定不会忘记吧,你能够自导自演一场偶然发现一袋子黄金的好戏,敢说你对那支消失的探险队一无所知?”黄毛的话锋一转,突然之间说道。
“这个?”六哑巴一下子愣住了,果真哑口无言。
“那一袋子黄金根本就是你带进来的,连这个很可能是意外的细节你都准备好了,说明宿爷的计划其实是十分周密的,他不可能不知道那支消失的探险队的情况,作为叉黄鱼的执行人,你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支消失的探险队的来路?”黄毛的逻辑环环相扣,让六哑巴无处遁形。
黄毛的眼睛盯着六哑巴的脸,继续说道:“宿爷跟那支探险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路上,对我们痛下杀手的,应该就是那支所谓消失的探险队!我们差不多已经损失了二十多条命……”
“你说的不对,一路上对我们痛下杀手的不是那支探险队,而是另有其人,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是人!”六哑巴说话时的语气突然充满了恐惧。
六哑巴的这一句‘不对’,说明黄毛前面的推断都对了,而这句话黄毛的推断错了,那是说明那支探险队是真的消失了,六哑巴这句话说的一定是真话无疑,黄毛心中一愣,难道还有一只手,那只手是谁?
六哑巴的这句‘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是人’,到底透露的是什么信息?黄毛脱口而出:“根本就不是人,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说的够多了!大伙是来发财的,不是来破案的!”六哑巴无法逃避黄毛的追问,又拒绝回答,他一定有难言之隐,只是这个难言之隐是什么?
“你不会又要给我讲金棺鬼妖的故事吧?你认为我会信吗?”黄毛用嘲弄的眼神看着六哑巴,他发现六哑巴的表演越来越逼真,这么昏暗的烛光之下,脸色的表演就不必要这么卖力气了吧。
“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解释吗?”六哑巴的反问,似乎没有装腔作势的意思。
这次轮到黄毛一愣。
六哑巴似乎已经反客为主,重新拿回交谈的主动权:“从地下河的怪鱼开始,再到训练有素的狼群,还有黄金棺材里面鬼手,哪一次不是借助自然的力量杀得我们丢盔弃甲狼奔豕突,你认为人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你用人的常识能解释么?宿爷的准备非常充分,网眼子里有好几个倒斗的顶级高手,专门为了对付金棺鬼妖的,可是我要说的是,事情的发展还是完全超乎宿爷的预料之外!”
“就是说,宿爷破了规矩?这是一次黄金鬼和盗墓贼的联手叉黄鱼?”黄毛突然之间觉得非常恼怒,有一种被人当猴子耍的羞辱感觉。
“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六哑巴非常淡定,“宿爷是老前辈了,圈子里的规矩,他比任何人都懂,以他的辈份和地位,破了规矩,必然有非常的考虑!我今天不也是破了规矩跟你说这些,那是因为我们接下来面对的是生与死,跟你说这些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你我必须团结一致,才能冲破生死考验,生死当前先放下这些,适当的时侯,我会给你信服的解释!”
这一行的规矩非常严格,除了撒渔网的鱼叉子,任何人都不能互相打探和透露渔网成员的身份,甚至连姓名都不问,大伙用的都是外号或者假名字,成员的真实身份,只有鱼叉子一个人完全清楚,其他的人并不知情,而鱼叉子也绝对禁止透露成员的非公开信息。
这样一来,一则是探险队好管理容易指挥,敢下水摸鱼的没有一个平庸之辈,一旦他们过于熟络,相互之间建立起超越组织的私人关系,探险队管理起来就难了,二则信息保密对每个人都安全,一旦不小心泄露了身份,立刻就能知道肯定是鱼叉子干的,这对鱼叉子也是一个约束。
虽然黄毛已经知道了探险队里有倒斗的人,但是听六哑巴亲口承认,还是难以接受,六哑巴这么直接明说,也是因为在危机之中,有些事情挑明了说,能够消除大家的疑虑,以便同仇敌忾别分了心。
六哑巴的语气越是淡定,说的越多,越就表示情形更危险,这个老家伙这一点倒是跟霍凡辽有些类似之处,看六哑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