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有些偏红的金光划破山谷上空隐叠起来的层层雾气直直透射了下来,照在了那充满了尸首和血迹的大地上。浓重的水气混杂着同样浓郁的血腥充溢着士家军每一个人的鼻孔,令他们的心越加沉重起来。
这已是清晨,战斗早在黎明到来之前便已结束。黄忠退走了,悠悠然的退走,还带去了所有属于他自己士兵的尸体。眼下留在这山谷之间的,除了几把破损的兵器和一两面被遗忘着收起的兵旗之外并没有任何属于黄忠军的东西。士壹从山上下来,满眼看到的都是自家子弟的尸首,以及那证明了曾经厮杀惨烈的斑斑血迹。
“敌人退了,自己的安广城保住了。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不在会有新的敌人从西边而来,再次图谋自己的安广城。”这似乎是一个胜利,一个显而易见的胜利,但士壹实在无法因为这胜利的到来而微笑。面对同样没有一些气势,只是低着头默默收拾战场的手下,面对那些不敢与自己对视的将军,他苦涩不已。昨夜的战斗究竟是怎样的,他自然是清楚的很。无论从战斗中的表现以及对方的种种来看,他都无法认为自己是胜者。虽然一切的目的都因为敌人的退走而达到,可他却明白敌人是自动退走的,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而自己这边却为了他们的自动而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人马,士气更是因此而到了几近崩溃的地步。
“他们是‘不是胜者的胜者’,而我们则是‘不是败者的败者’啊!”士壹叹息着,像是要把胸中所有的郁闷全都抽出来呼掉一般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这才向自己的将领们下令:“把这里打扫干净以后我们就走。回安广去,怎么说这也算是胜利了嘛。应该摆庆功宴了。”这是勉励庆贺的话,可说这话时,士壹自己却是咬牙切齿的。他的心情如何,并没有深深的潜藏起来,而是自己明了的展现在身旁那些将军们的眼中。
“将军,您不打算追击他们吗?”见士壹脸上的不愉是如此的明显,他手下那些受了损失的大小头领们自然也无法笑得起来,他们越加谨慎了,一边小心翼翼的躲闪着士壹瞅过来的视线,一边则出言问了这么一句试探道。当然,他们并不想追击对方,因为他们都知道对方的可怕,也明白自己手下的士兵们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情形。“不能再打下去了,必须迅速的回城休息。”这是他们对此普遍的想法。
“追击?”士壹闻得此言,猛地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追击,我们拿什么去追击人家?你难道忘了昨晚那最后时刻的恐怖吗?敌人可是有骑兵的。虽然在这样的地形上,骑兵并不能发挥他最大的战力,可只要他们的将军能把握好时机,一样可以叫我们大出血,就像昨晚……”士壹哆嗦着,不经意的两次提到了昨晚。他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脸上的惊恐尽管极淡,但在隐约之中依旧可以让人看出一些端倪来。似乎对于昨晚那“最后的时刻”,他是打心里觉得恐惧的。
‘那实在太恐怖了!‘士壹一想起昨夜,心就擅抖不己。虽然还身沐于清晨的阳光之下,但他的心却早己坠入寒冷的深渊之中。那在黑暗中隐约目睹的一幕,己然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此刻被手下人的话语勾起,他的眼神幽然的飘向远方,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再次于自已的前重现。
那时…
敌人的攻击猛得变作如此之强,着时令士壹大吃一惊。听着自己这边的惨呼又成了主流,他的眉头紧紧的纠了起来。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士壹不得不立马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黄忠军里并没有如此之众的弓箭手,这一点士壹是知道的。当然,这并不是他在战场上直接看到的东西,而是事先就己经获得的情报。毕竟,这是在交州,是在士家世代立威的地方,自然是有不少死忠于士家的人存在。在南交州是如此,在北交州也是一样。虽然因为黄忠这边高超的保密手段,他们这些人并不能拿到什么太机密的东西,但一简单的情报他们还是可以探知的。比如这大军的数量,构成之类的。
正因为如此清楚的明白对方的深浅,士壹才会认为只要能伏击成功,就能够成功的搞定他们,一战而竞全功。
当然,这一点当时是想得太好了。因为没有想到他们是如此精锐,以致最后变得如此情况,这终究还是情报不足和自己本身军队太弱的原故。但在综合情报的考虑上,通过已知的种种还是能协助自己对战局进行分析的。在这一点上士壹并没有报怨什么。
他努力的瞪大了眼睛仔细的观察眼前战局,一个突然而起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敌人的攻击一下子变得如此猛烈,莫不是他们有了想撤走的念头?‘士壹细细盘算着,越想就越觉得这样的可能性极大。‘怎么办?‘他思索着,渐渐的有了一个计划。
他迅速的唤来跟在身边的几位将军,很直接明了的下达命令:“你们都给我打量清楚下面的情形了。一矣下面的敌人没有了动静,你们就给我全力冲过去。我怀疑他们的攻击变得如此强悍乃是一个撤退之前的反扑。我希望你们做得就是抓住有利的战机,伶俐的挂在他们身后追击他们一番。今夜的战斗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我想你们也一定觉得很委屈吧。眼下,这便是你们一个洗刷耻辱的机会。”士壹知道这些将军并非是自己直接的部下,因此下命令的时候也不曾用上那死板的口气。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