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一群人仓惶惶的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远离了那个还在喊打喊杀的阵地。他们拱卫这一名身着金甲的将军飞快的奔驰着,一杆赤色的大旗在呼呼的烈风中哗啦啦的招展着却是,一个斗大而鲜明的曹字在上头展现。在青色的月光之下,他们的身形是很有些狼狈的。在呼啸着风中,他们的身份却早已是呼之欲出——他们是曹军大将曹仁一行,由于猛然遭到了庞统的奇袭而不得不疯狂逃亡的。虽就曹仁自己而言这样做全然是一种无奈,但就外人看来曹仁如此的行为却是懦夫。不过在眼下这一切都是说不得的,所有人都在跑,都在逃。除了还留在营地里负责断后的夏侯惇之外,眼下的大家也不过都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
逃亡是很耻辱的事情,可是在察觉到势不可为的情况下,逃亡也成了必然要做的事情。对此曹仁有痛恨却没有后悔。因为他知道在当时的那个时刻上,他只能做这样的抉择。
“离北边还有多少距离?”曹仁喘息着趴在战马的背上,很有些狼狈的询问身边的程昱。此刻他身上的披挂多少在算是整齐却是比身旁的人要好多了。只见那程昱却是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脸上乌七八糟的不知道被涂抹了什么,遥遥的看去就好像在黑夜里出现的鬼怪一般。
“大约还有三里的路吧。这儿都是平地,我想我们应该能够顺利的到达的地点的。”程昱喘息着说道,战马剧烈的颠簸让他也着实有几分受不了了。作为一介谋士,他的身体可不像武将那样健壮。此刻,他已是咬牙切齿的坚持着了。
“三里?那应该不要话多少时间。”曹仁听闻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手中的缰绳微微一收却是将剩下坐骑的速度给降了下来。他认为自己眼下该是安全了。至少这里离目标已是急进,即使遇上敌人,自己也可以很迅速的得到前方的救援。别的不说,曹仁可是晓得那儿至少还有曹纯的五千虎豹骑可以依赖呢,与被安排在最后的夏侯惇和他的骑兵不同,曹仁出于对曹纯和虎豹骑的重视便将虎豹骑给重新抽出来配给了张郃作为撤退先锋的一部分。尽管说是先锋,但曹仁知道张郃实际上是指挥不动曹纯的。要知道,曹纯在曹军之中的官职和地位都比张郃要高上许多。
“不过还是不要大意啊。天知道那个庞统还会想什么招数来对付我们。在襄阳这儿,我们可是没有他们熟悉啊。”眼见曹仁露出令人熟悉却不看好的松懈,一边的程昱不由得紧张的出声提醒道。根据最近的经验,他可是晓得一旦曹仁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便是敌人的攻击铺天盖地而来的时候。就像是赤壁之后,曹操的笑容一般,每当露出总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从来也没有例外过。对于这样充满了古怪的事情,程昱也只能无奈的用衰神附体来形容了。不过因为曹仁的身份和自家的主公曹操不同,所以程昱还是能够运用自己那军师的身份淡淡的点醒曹仁一两句,至于曹仁就近会不会因此而听从,程昱便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明白。”连续吃了苦头的曹仁点点头,却也不敢大意起来。
一行人正行走间突然听闻西边一阵喊杀声响起,却见无数的人影在黑暗中隐约的显现。曹仁知道那是新的敌人出现了。
“他们什么时候杀到了此处?”曹仁错愕的问道。
“这个谁也不清楚。不过我想不是他们杀到了此处,而是他们包抄到了此处!庞统的军力可能不像是我们所想象那么贫瘠啊。”程昱的脑袋瓜子可是比曹仁要好用的多了,他几乎一下子就猜测到了,这支部队的真实身份:“这并不是庞统自襄阳城里派出的部队。他们是从别的地方赶来,所以才能这么快的抵达这儿,并对我们进行截击。”
“这样啊。”曹仁略有些恍然,当下正准备下令突击不去理会这些离自己足足还有百十丈距离的家伙们呢。却又听得自己东面大约五十丈的地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只见一彪数百人的骑兵在昏暗中突出狠狠的插向自己的队形。“这也是敌人?”曹仁迅速的肯定了这一点,心下顿时大惊:“他们怎么会出现在东面的?”
正迟疑诧异着,却听见对面那杀来的敌骑大声的吆喝着:“刘封在此,曹仁匹夫你可敢与我共一死战?”
“战?你不过是一个小子而已,有什么本事让我与你交战?”曹仁嘴硬的吼道。这就是他的嘴硬罢了,事实上与刘封曾经有过交手经验的他,可是清楚的明白刘封这个人的实力如何。“那可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尤其对我来说是如此。”曹仁担心刘封会纠缠住自己,而出兵将自己手上的士兵全部吃掉,故而当场就这么拒绝了。当然,身为大将的他可是知道怎样拒绝才是最有效的,比起那很容易被人看作是懦夫行径的软弱拒绝而言,曹仁此刻所使用的这种强硬之拒绝却是在某种程度上给人以一种不是在拒绝,而是高傲的瞧不起对方的感觉。因为这种感觉的起点很高,自然也就不容易被人所瞧不起了。
“是吗?那就来吧!”对面的刘封当下也不多话,却是操着手中的长枪纵马直直朝曹仁撞来:“曹仁受死!”刘封大吼着。
“要子孝兄长的姓名,请先问问我曹子廉手中的长枪答不答应。”就在刘封以为自己手中的长枪很快就会刺到曹仁身上的时候,从曹仁的身后却是转出一员武将,用手中的兵器挡住了刘封的突刺。那也是一杆长枪